别苑的四层塔楼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在这热闹繁华的长安里,此处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清幽怡人。明珠郡主喜欢此地,似乎跟她儿时生活的地方一样安静,但不同的是,王府的别苑更加精致,富有诗意,更让人心安。距离塔楼还有不少的距离,塔楼原本敞开的门忽然关上了,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来者何人?可有白幼鹰的许可?”“我乃幼鹰小娘,特来拜会前辈。”“走吧,除了白宋,我不见任何人。”“夫君命我统筹王府门客,不知前辈在王府之中算不算王府门客?”“当初我与白宋约定,留在府中传授幼鹰武艺,将所学武学典籍全部抄录于王府,已报其救命之恩,如此便算两清。”“当初的约定是当初的约定,可世事无常,总有变故。如今北定王府将不再安宁,王府之中任何人都脱不开干系。前辈倒是可以遵循以往的约定,袖手旁观,只怕往后非但白宋有性命之忧,甚至连幼鹰,连整个王府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一席话毕,塔楼房门打开。青衣坐着轮椅出现在了塔楼门口。“北定王府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白宋为何不亲自的前来。”“前辈可已让我先进入塔楼吗?”“夫人请。”明珠郡主我看了看只有一条腿的男人,此人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即便是没有丝毫武功根基的人也能察觉到此人其实深不可测。明珠郡主很满意,至少这人看上去比较厉害,以后才能委以重任。进入塔楼,郡主站在塔楼底层大厅中心,看着楼房四壁上密密麻麻的书卷目瞪口呆。只听说王府内住着一位高人,天天抄写天下武学典籍,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粗略一看,至少几千册。青衣笑了笑,推着轮椅过来,指了指一边木桌:“这些典籍是赠予王府的,也是我交给幼鹰的一笔财富。”明珠郡主没有接话,而是走到桌前坐下,开口便说:“当今皇帝将编修唐史一事交给了夫君,我想以前辈的见闻,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青衣微微蹙眉:“这不合情理,编修史书需要当代大儒联名而成,白宋年纪尚轻,不堪此任。”“能堪此任之大儒皆以死得差不多了,皇帝是见北定王府的的好欺负,够听话,所以破格将任务交给了我们。”“白宋是什么意思?”对方皱眉问道。“夫君犹豫不决,尚未定论。顺应皇命,可保自身,但要背负骂名,若违逆皇命,北定王府将永无宁日。”青衣面不改色,指节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把手,半眯着眼睛说:“其实这不是什么难事,以白宋的性格应该会顺应皇命吧,他素来不在乎外界名声。”“前辈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试问,今日我为何会来?”青衣脸色有些变化了,眉头皱得很紧,看着明珠郡主问:“难道白宋此次要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事无绝对,我说夫君犹豫不决乃是实话,他有心为民请命,却怕势单力孤。明知是死还去送死,那是傻子所为,但若有半分机会能够成事,夫君他倒是愿意试一试。”“成事?成什么事?”“现在谈论具体的事情言之过早了吧。”青衣还是有些奇怪,“成事”二字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用词的错误?不过,青衣没有想多少,明珠郡主又是笑着说:“我之所求无非是想在夫君身后默默给与支持,让他在感觉无助之时能感受到我和前辈,以及其他更多人的存在,我们只有给与他更多的力量,才能让他的选择更加坚定。”“夫人,恕我胡乱猜测,这是否可以当成是夫人在帮白宋做选择?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有什么不妥?作为妇人,自当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顶天立地,前辈也是当世之英雄,参与皇城一战也是心怀正义,相信前辈也不希望看到我夫君在皇权面前低头吧?”青衣不断敲打的指节渐渐停止了,他的脸上越发平静,但内心却在做着更多的权衡。“我相信我此刻所行之事乃是正义之事,不负天下之心。我一女子尚且明事理,前辈作为当世高人,还要置身事外?”“夫人是要我做点什么?”“今日之事,我想请前辈保密,具体事情我尚未想清楚,等到需要前辈之时,请前辈不已个人安危推诿,若是答应参与其中,妇人斗胆请前辈听从我之号令。”“夫人当真是与众不同,如若夫人真以民心为重,真心扶持白宋能与皇权相抗,我青衣自当听从夫人调遣。”说完,青衣试着单腿起身,要给明珠郡主行礼。“前辈无需如此,既然前辈已经答应,那妇人就先走一步,我怕夫君提前察觉,责怪与我。”说罢,明珠郡主起身离开,随手取了一本书。今日,又有一些人来王府外面泼墨,王府外面的院墙一团糟,一天难过一天。时间久了,白宋也有些不能忍,必须作出一些改变。要改变长安风评,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个能说话上话的大儒。长安的大儒已经不多了,而跟白宋能说上话的,只有虞季虞大家。虞季靠着白宋的唐诗三百首杀得大唐文坛天昏地暗,名声已经远超白宋的水调歌头。虞季跟白宋年纪相当,缺已跟七老八十大儒平辈论教,传言都说他是孔孟转世,连文曲星下凡都不足以与之媲美。所以虞季现在在大唐文坛的话语权毋庸置疑,由他站出来帮白宋说两句话,肯定会有很好的效果。于是白宋差人去请虞季,自己提前在酒楼准备好了饭菜。结果出人豫料,虞季竟没有赴约,这叫白宋有些莫名其妙。为了搞清楚状况,白宋亲自到了虞府。“来者何人?”门口的下人问道。“北定王府白宋,虞季在吗?”门口家丁有些吃惊,交换一下眼神对白宋说:“白大人稍后,我们去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