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贺娘娘正旦,祝太后娘娘身体康健,芳华永驻。”一众诰命夫人都一边行着礼一边说道。李太后嘴角带着笑容,双手虚扶:“诸位不必多礼,正旦当天下同贺。”“来人,给诸位夫人赐座。”一众诰命夫人纷纷落座。莺莺燕燕之中,将李太后众星环绕。“圣母娘娘,您这是用的什么水粉这样动人?”“娘娘的头钗也是漂亮极了。”命妇们七嘴八舌的奉承着李太后。这时,张居正的正妻王氏开口问道:“圣母娘娘,听闻宫中正在筹备为皇上天下选秀的事情,这可否为真?”一听到这里,诰命夫人们全都竖起了耳朵。李太后点了点头,面带微笑道:“过了这个正旦,皇上也算是十六岁了。”“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十四岁便成婚了,这样算算,皇上也该有他的家室了。”得到了太后的肯定,命妇们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了。若是自己的女儿侄女能够送进宫去成了贵妃皇后,那自己的家族岂不是一飞冲天了?虽然大明朝外戚权力与地位与东汉等朝无法相比,但明面上的权力地位只是虚的。毕竟与皇帝有姻亲,自己的家族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不但会平步青云人人羡慕,而且还能遗泽后人。“各家若是有适龄女子,都可送进宫里参加元月二十日的选秀。”李太后又继续道。……“我,我还没死吗?”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躺在**睁开了眼睛,喃喃道。“相公你醒了!”身着素衣的女子一下子扑了过来,又惊又喜。“祥儿……刘焘那个狗官怎么会把我放出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当日在武昌府府衙前,仗义执言挺身而出的贺方聪贺秀才。贺家娘子贺季氏喜极而泣,抱着贺方聪便不撒手:“相公,这次可是吓死妾身了……”“刘焘那狗官死了!还多亏了皇上保佑……”贺方聪有些迷茫:“怎么还跟皇上保佑扯上关系了。”贺季氏小心翼翼的把贺方聪扶住半靠在床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显然,贺方聪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皇上来到了我们武昌府?把那狗官给抓了,然后救了我?”“若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我还真是不能相信。”贺方聪摇了摇头。“看来当今天子圣明无比,总算是还了武昌府一片朗朗青天!真龙之为物,升则飞腾于寰宇之间,隐则潜伏于四海之内。乘时而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天下。”“是啊相公,皇上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可真是个好人。”贺季氏也感慨道。“圣主临朝,我辈读书人当以宰阁辅之!”宰者宰相,阁者阁臣。太祖虽废除了宰相,但是内阁首辅仍然是拥有宰相的权势。“我当上辅君王,下安黎民,群臣避推,礼绝百僚!”贺季氏看向贺方聪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妾身就等着相公蟒袍加身的那一天。”……随着正旦节的结束,渐渐的天子离开了京城前往湖广的武昌府,并且绕过了三法司把武昌府知府以及同知等官员全部处决的消息,在京城之中不断的发酵。一众言官都聚到一起,几位都给事中都是神情凝重。六科之中,户科给事中愤怒的拍着桌子:“岂有此理!”“天子岂能够擅自离开京城?”兵科给事中也同样是面色阴沉:“纵然是武昌府知府和同知有罪,但是这也应该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来处理。”“天子岂能直接插手此事?这与祖制不合!”言官们都是义愤愤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先去内阁与三位大学士通气。”有人建言道。户科给事中冷笑道:“我们身为言官,自然要上谏君王,下纠百官。”“你想当张太岳的狗,我们也不拦着你。”“张太岳于当今天子有半师之谊,天子还放权给司礼监太监冯保。很显然,张太岳和天子是穿一条裤子的。”户科给事中这一番话,让刚刚那人面红耳赤。“张太岳压制我们言官已经很久了,名为首辅实为宰相,已经违反了太祖高皇帝的祖制。僭越权威,岂不是国贼呼?”“国朝养士百年,仗义死节当在今日!”有人喊出了杨慎当年在嘉靖皇帝大礼议,宫殿之前叩阙的话语。“是啊,赵兄所言极是!我等言官应拧成一股绳,以肃朝廷之纲纪!”“我等现在就写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