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吴惟忠身边的亲兵们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把杀气腾腾的吴惟忠拉住。“大人,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啊。”“那是天子的近侍,我们冒犯不得呀。”亲兵们纷纷开口,劝阻着吴惟忠。一见吴惟忠被拉住,刚刚还吓得哆嗦的郭盛达又恢复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咱家可是带了天子的旨意,你要是敢动我一指头,当心被抄家灭族!”“就你们这些腌臜不堪的丘八,杀敌打仗就是你们应该做的,像你这种不听话的白眼狼,怎么不就死在战场上呢?”“战死的都是些该死的东西……”一听这句话,刚刚冷静下来的吴惟忠再一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你这阉人再说一遍?”“是谁该死?”吴惟忠的眼睛变得赤红,挣脱了几个亲兵的阻拦,只有一个亲兵眼疾手快,将吴惟忠的配刀夺了下来。“战死沙场的将士,不是你这种阉人能够侮辱的。”“我们守卫着大明的边疆,绝不是因为想要守护你们这种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阉人的,因为你们不配!”“本朝太祖曾言,此曹止可供洒扫,给使令,非别有任用,毋令过多。又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敕令诸司毋得与内官监文移往来。”“你胆敢僭越天子的权威,在这里作威作福?”看到如此吓人的吴惟忠,郭盛达彻底慌了,“快快来人拦住他!快保护咱家。”看着手中的缰绳,郭盛达这才反应过来,猛力的夹了一下马腹,又握紧了缰绳。但这时候已经迟了,马头刚刚调转,就停了下来。原来是吴惟忠强行拉住了马尾,战马无法前进而吃痛,扬起来马蹄嘶鸣不已。而坐在马背上的郭盛达,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一下子跌落下马。“吴将军,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这次是咱家无理了,就有劳您高抬贵手,放过咱家一马吧。”见没有逃跑的可能了,郭盛达就开始求饶起来。“是我在刁难你吗?你若是不提及那些阵亡的同袍,我倒不会那么生气。”“你侮辱了他们,侮辱了大明的英雄,你可知罪?”吴惟忠冷冷的说道。“咱家错了,咱家错了,咱家向他们磕头道歉……”郭盛达苦苦哀求着。但吴惟忠不为所动,“晚了,已经晚了。”“那本将就送你上路,去当面给我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们道歉吧。”说完,吴惟忠一只手便把郭盛达拎了起来。郭盛达感觉到了死亡在不断的逼近自己,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一时间,骚臭味在不断的蔓延。看着大小便已经失禁的郭盛达,吴惟忠的不屑更甚。“就你这种东西,怎么配享受那锦衣玉食?”随着吴惟忠手中的力气不断增加,郭盛达就逐渐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所有人都被吴惟忠所震慑,特别是郭盛达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就在这时候,副将捧着一个木盒匆匆赶到,就看到了吴惟忠拎着脸色青紫的郭盛达。“大人住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副将从吴惟忠手里救下了郭盛达。郭盛达猛烈的咳嗽起来,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人怎么可以如此鲁莽!”副将的声音里带着慌乱。“此獠言辞不敬,辱及战死的兄弟,本将想为天子清理门户。”吴惟忠看到副将赶来,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杀掉这个阉人了。“这位公公就算是言辞再不敬,也毕竟代表着天子啊!要是被朝廷里那些文官知晓了,那肯定是要参您一本的。”副将担忧不已。“你要是真为我好,你就赶紧闪开,让我杀了这个阉人。”吴惟忠的杀意丝毫不减。“大人你已经不能一错再错了,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还有挽回的余地。”副将的言语变得更焦急。“罢了罢了,就让他宣完旨意赶紧滚吧。”吴惟忠摆了摆手。但是郭盛达现在哪还有心思过来宣圣旨?他现在在两个小太阳的搀扶之下都站不住脚,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副将转过头问道:“哪位公公能够代替一下郭公公宣旨?”几个小太监都是瑟瑟发抖,不敢言语。最后还是吴惟忠随手指了一个小太监说道:“就是你了。”现在谁还敢惹这个煞星?小太监自然不敢拒绝,颤颤巍巍的从郭盛达怀里掏出来圣旨,双手哆哆嗦嗦的将圣旨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