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的倭寇们,都是戏谑的看着这两艘陷入重重包围的济州岛战船。“不过是引颈待戮的两脚羊罢了,我要将他们的头颅都砍下来风干,让子孙后代都看看我的英勇!”握紧武士刀的倭寇小头目语气嚣张,话语里面是极尽的变态。但跳帮入倭寇战船的一百多名济州岛守军,并没有像倭寇们之前遇到的无脑士卒一样,立马冲过来进行白刃战。就在倭国武士们疑惑的时候,济州岛守军竟然从身后拿出通身黢黑的铁管。“铁管?”小头目喃喃自语道。但下一刻,提着倭刀往下走的柴羽秀吉见此脸色一变,“不好!是火枪!”没有见过大明长筒火绳枪的倭寇们,自然是不知道这是大明淘汰下来的火绳枪。柴羽秀吉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船舱中早就填装好火药的济州岛守军们就在等着这一刻。“射击!”济州岛兵马百户厉声喊道。砰砰砰!刚刚还出言不逊的倭寇小头目,就在一瞬间就被漆黑枪口喷射出来的火药击穿了头颅,殷红的鲜血与白花花的浆水随着小头目的倒下而侵染在了安宅船的木质甲板上。来不及反应的倭寇们,就在这一轮射击下当场毙命了十几人。而有一发火药擦着柴羽秀吉的耳边打在了船壁上。感受到耳边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柴羽秀吉勃然大怒。“杀!”“把他们碎尸万段!”柴羽秀吉自然知道,火绳枪若是要重新填装火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兵马百户也没有丝毫要再度装填火药的意思,反而再度举起火绳枪,蔑视的看着一众倭寇。倭寇们不明所以,看到漆黑的枪洞就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根本不敢发起进攻。“我还以为这无恶不作的倭寇,真的是悍不畏死。”“原来你们也只是欺软怕硬的胆小鬼!”百户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火绳枪,意图再杀掉一名敌人。看到这一幕,柴羽秀吉咆哮一声,“他们已经没有火药了,你们还畏惧什么?”这时,倭寇们才如梦初醒,嗷嗷叫的迎击着济州岛守军们。差点被吓傻的倭寇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朝鲜济州岛百户,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侧身。一声闷响,火绳枪的枪管敲击在了倭寇的肩胛骨上。双手握着倭刀的柴羽秀吉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刀就捅穿了济州岛百户的腹部。“贼寇,你们一定猖狂不了多久的。”低声说完这句话,济州岛百户才绝了生机,轰然倒下。肩胛骨差点被敲断的倭寇怒意上头,拿着武士刀拼命的向尸体挥砍着。虽然柴羽秀吉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阻止,转身就提着倭刀冲向了另外的济州岛士卒。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庞大的安宅船上重新恢复了平静。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声的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残酷。而郑拔也在釜山城做着最后的挣扎。“弓箭手准备,放箭!”城墙之上,几百支箭矢如大雨倾盆落下。但遗憾的是,大多数的箭矢都是飞到一半就落了下来。一轮攻击下来,仅仅只是伤亡了几十名倭寇。郑拨脸色阴沉,这就是李氏朝鲜常年不训练士卒的结果。“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也,国恒亡。生于安乐,死于忧患!汉家的经典恒不欺我。”城下的倭寇已经开启了杀戮的欲望,一面倒的战争让他们更加渴望胜利之后享受胜利的果实。“郑大人,你不如把城门打开,与我大倭国合作一番。”“你看,你们釜山城也撑不了多久了,又没有什么援军到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你我合作,共同图谋明国。”宗义智高声喊道。“你是何人?”郑拨问道。“我乃是倭国织田信长大人部将柴羽秀吉将军麾下,对马宗家的第二十代家督,对马守、壹岐守。”宗义智傲然的回答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如果是柴羽秀吉和织田信长来,我倒是能够跟他们聊一聊。”“就凭你?你也配?”郑拨放声嘲笑道。宗义智脸色一变,“我在倭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区区9一个败军之将也敢出言嘲讽我?”“侮辱我?”“杀!”“攻破釜山城之后,男子青壮全部就地格杀,一个不留!”宗义智恶狠狠的说道。倭寇在其指挥之下,再度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郑拨明白,当守军箭矢射完之后,朝鲜守军会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郑拨面露绝望之色,将头上的头盔摘下。身后的亲信将领见状,纷纷出声催促道:“大人快撤退吧!”“倭寇实在是太凶残了!”“大人,这里太危险。”郑拨惨然一笑说道:“撤退,我们还能往哪里撤退?”“周围百里若是有援军,早就赶到了。”“他们听到倭寇大举来犯,大概早就逃之夭夭了。”“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汉家典籍里面写的西楚霸王项羽,十面埋伏无路可走的处境了。”听到这些话,周围的亲信们全部都已经默然不语了。锵!郑拨拔出腰间的长剑,仰天大笑的说道:“我绝不会做这群人的俘虏。”之前无数的朝鲜士卒被倭寇肆意的杀戮,身后就是釜山无数的老幼妇孺……“罪臣郑拨,今日当以死报大王之恩!”说完,郑拨脱下官袍铠甲,猛然把长剑划向了自己的脖颈!但是郑拨的鲜血没有照亮这阴暗的战场,而其他的将领也已经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意志,整理完着装财物就带着亲卫从侧门出了城……大明,岷王府。“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岷王府的管家踉踉跄跄的跑进了王府后宅。还在后宅逗弄鹦鹉的岷王朱定燿的面上古井无波,转过身来,威势逼人,“又闯什么祸了?”天启元年的朝贺,有的藩王递了恭贺的奏章,有的藩王就直接入了京城表忠心。岷王朱定燿就是其中入京觐见的代表。朱定燿生于湖广省宝庆府武冈州,为第七代岷王,康王朱誉荣的庶第二子,于嘉靖三十四年袭封岷王。但久在湖广居住,自然更加倾慕繁华的京师。在上了祈求留宿京师半年的奏章之后,朱翊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这岷王一出手,便是万两白银作为贺仪。要不然作为藩王,朱定燿根本没有随意走动的权利。“王爷……咱家酒楼,被锦衣卫给查封了!”管家颤颤巍巍的说道。“嗯?”“这好端端的,为什么锦衣卫来查我岷王府的产业?”朱定燿盯着管家,沉声问道。“这,这……”管家额头上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说!”朱定燿冷冷的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管家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一边哭喊着一边就去抱住了朱定燿的大腿。“王爷,王爷,你救救我!奴才跟随您多年了,您一定要救奴才一命啊。”“你是不是偷偷昧下了交纳商税的银子!”朱定燿厉声呵斥道。管家频频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奴才一时间被银子迷住了眼睛……”朱定燿一脚把管家蹬开,“来人!”左右护卫迅速出现,“王爷。”“将此人擒住,等待皇上发落。”说完,朱定燿又向仆人说道:“取本王蟒袍来,本王要进宫求见皇上!”紫禁城,御花园。难得是个晴朗的日子,朱翊镠临时决定来这里散散心。面对御花园的这么多奇花异草,朱翊镠也辨认不出来都是什么珍稀品种。但是清新的空气,也让朱翊镠心情大好,不由自主的就做起了第三套广播体操——舞动青春。陈矩看着做完神清气爽的朱翊镠,有些好奇的问道:“万岁,您这是打的什么拳?”朱翊镠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广播体操拳。”陈矩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心里暗暗想着,回去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劳什子广播体操拳。不得不说,这套拳法有着独特的韵律和五禽戏的美感。陈矩心里赞叹着。要是朱翊镠知道陈矩想些什么,肯定会说一句:朕的母语是无语!没活动多久,小太监从亭子的长廊躬着身子一路小跑着过来。朱翊镠一看有小太监过来,就摇头道:“朕还没闲一会儿,这又有事儿了。”果不其然,小太监恭声道:“启禀万岁爷,岷王殿下在宫外求见。”朱翊镠轻笑道:“朕的皇叔求见,那肯定是有事相求了。”“保不齐就是这商税出问题了。”明成祖朱棣这一系的辈分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而岷王一系则是徽音膺彦,誉定干企,禋雍崇礼,原谘访宽,镕喜贲从。朱定燿是定子辈,第七代,而朱翊镠是翊子辈,第八代。所以朱翊镠在辈分上,要叫朱定燿一声皇叔。“让岷王在乾清宫等候觐见吧。”朱翊镠挥了挥衣袖,想着换身衣袍再前去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