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冯保有些着急的月色之下不停的踱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要知道这一次自己一共就带了五千名精锐,若是大张旗鼓的杀王杲。反而不容易得手,而且还很容易被女真族给留下。要知道女真虽然是一小族,可是近些年来发展的也还不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肯定会被团团围住,届时哪怕是自己想跑,都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一段时间过后,西厂的番子步履匆匆的来到了冯保的面前。还未等番子说话,冯保率先开口询问道:“怎么样了?”“幸不辱命,已将王杲的人头割下。”为首的番子恭敬的回应道。说着,为首的番子举起了手中王杲的头颅。原本提心吊胆的冯保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只要能够安全回来就好。”“咱家必然为你们在万岁面前请功!”“现在女真族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赶紧撤离这里!”“接下来的逃亡必定凶险万分!”“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家人都在大明,即使你们以身殉国了,他们也会得到皇上的厚待!”“倘若谁被抓住,做了叛徒。”冯保如毒蛇般阴冷的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被冯保眼神扫过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雨化田又低声问了一遍,“都听清楚没有?”一众西厂番子面罩下的神情皆是肃穆不已,“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冯保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撤!”成百上千的西厂番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里…………今晚的阿台一直觉得自己心神不宁,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辗转反侧之下,还是没有半点睡意。心烦意乱之下阿台披上铠甲,走出了大帐。此时,整个女真族都寂静无声。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让阿台感觉有些刺痛,这也让他萌生了回帐休息的想法。就在这时,阿台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初,阿台以为这是牲畜发出的动静。但是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阿台越听越是心烦,这声音明显是从自己的父亲住处传来的。于是阿台匆匆返回大营抄起了兵器。等到阿台拎着长刀冲入王杲大帐的时候,阿台看到的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纵然没有头颅,阿台也一眼看得出来血泊里面的正是他的父亲,女真首领王杲。“父亲,父亲!”顿时,阿台变双目赤红,仰天长啸道:“谁?是谁?谁胆敢谋害我父!”听到阿台的嘶吼声,附近几个大帐里纷纷冲出了几十个女真族人。“少主,发生什么事情了?”几十人掀开大帐,看到的就是痛哭不已的阿台抱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在痛哭。任谁都能看得出,这具尸体就是他们的首领。“首领!”“首领!”中帐的混乱声,让更多的女真族人从睡梦中醒来。“首领被人谋害了!”这个消息迅速在女真族中传开了,无数的女真人为之惶恐,惊骇和不安。“凶手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阿台面目狰狞。“少主,您看!”一个女真族人指着地上的血迹对着阿台说道。心情慌乱之下,阿台和族人并没有发现这地上的斑斑血迹竟然延伸出去了。随后,阿台就命人掌灯细细查看这血迹。阿台眼神一凝,“这个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凶手一定还没有跑太远!”“族人们,拿起你们的兵器,随我去追上凶手,将他碎尸万段!”等到阿台带着数千的女真族人来到了冯保曾经隐匿的那个山林里。“少主,这片密林之中显然有大片的踩踏痕迹,在不久之前,一定有数千人在此隐匿埋伏!”一个女真族人跑过来说道。此时的阿台,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追下去!”但喊完了这句,阿台就轰然倒下了。“少主!少主!”“你们几个把少主送回去,其他人随我继续追!”晨光熹微,阿台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股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看着自己身上穿戴的盔甲,阿台的眼睛中泛起无尽的血红之色,原来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少主,您醒了?”几个仆人喜悦的过来。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阿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先退下吧。”仆人们张了张口,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就都退出了阿台的大帐。此时,大帐全然是空空****,就只剩下阿台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看着大帐的顶棚默默流着眼泪。等到连枕头都湿润了的时候,阿台已经把所有的悲伤掩盖了起来。“父亲,祖父,我阿台一定要给你们报仇!”阿台从**坐起身来,用双拳不断的捶着床榻,直至双手鲜血淋漓。“明国,一定是明国派人干的!”阿台掀开大帐,刺眼的阳光照耀在了他平静的脸庞上。已经整理好自己情绪的阿台知道,他现在没有时间悲伤。王杲已死,那么部落里被其压服的人肯定会再次蠢蠢欲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聚拢暗中已经涣散的各部贵族的人心,紧紧的握住女真的兵力。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给自己的父亲王杲和自己的爷爷报仇。“昨晚派去的人马可有消息传来?”守在阿台大帐外的侍卫长低声道:“目前还没有消息。”阿台微微颔首,“继续加派兵马!”“若是想从我女真族外往明国回返,就只有那一条大道可走。”侍卫长大骇,“少主,是,是大明干的?”阿台面无表情,“除了他们,我们女真再无强大的敌人了。”侍卫长再次低下头来,新仇旧恨,他们女真已经与大明不死不休了。……还在庭院烧制琉璃的朱翊钧又是熬了一个大夜,他已经将烧制琉璃彻底变成了肌肉记忆。当初大腹便便的朱翊钧,如今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的双臂满是扎实壮硕的肌肉,一挥一舞之下竟然还有着别样的美感。“直到今日本王才知道,这一身肌肉也是十分符合本王的气质!”“等本王回王府,镜儿还能认得出来我吗?”朱翊钧对着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的琉璃面上欣赏着自己的肌肉。算算数目,自己烧制完的这一批就正好能达到要求了。“殿下,您的早膳来了。”小太监敲响了院落的大门,放下了食盒正要离去。这时候里面却传来了朱翊钧的声音:“替本王去禀报皇上,就说本王已经完成了皇上交予的任务。”小太监不敢怠慢,“是,殿下。”乾清宫里,朱翊镠正和王雨落吃着点心。“镠郎,这宫里还有九个妹妹等待着恩泽呢。”王雨落白皙的脸庞比几个月前多了几分妩媚。“她们?朕有你一个不就够了嘛!”朱翊镠口齿不清的说道。但是王雨落却是已经皱起了秀眉,“我也不希望有人分走镠郎的爱,但是镠郎毕竟是天子,不能独宠我一宫。”“既然已经册封了九妃,镠郎就应该去临幸之前妹妹。”“这宫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说皇后善妒想要专宠了。”朱翊镠显然是有点饿了,全然不顾帝王的仪表,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过度消耗就得补充能量啊。但是这早点与自己还是潞王时的品种都差的不多。此时的朱翊镠已经开始怀念起来那些北方小吃了:馄饨,胡辣汤,糁汤,油条,肉饼,小笼包……说起来南方的早点朱翊镠还真没吃过几样。这些小吃才是开启一天好心情的钥匙啊。“落儿不必多想,朕自有安排。”没有办法,这册封的九妃里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才十四岁,朱翊镠再禽兽也下不了手啊。除了王雨落,十八岁就是朱翊镠划下的红线。“落儿,吃,快吃。”就在朱翊镠还在回味无穷的时候,刚刚送早膳的小太监来到了乾清宫。“启禀万岁爷,万历殿下说已经完成了皇名,所以遣奴才来禀报。”这时候,朱翊镠一拍脑袋:朕怎么把皇兄忘了!朱翊镠的原意是朱翊钧忙一段时间歇一段时间,毕竟那是自己的皇兄又不是什么老黑奴。可这一段时间,忙碌之下让朱翊镠全然忘记这件事了。“朕的好皇兄,也太能干了这么久的时间都坚持下来了……”朱翊镠已经吃不下饭了,“朕这就去看皇兄!”院落之中,朱翊钧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早膳。“味道还行,就是份量不够啊。”三下五除二,朱翊钧就解决了早膳。“皇兄!”朱翊镠推开门,正巧看到朱翊钧吃完早膳抹了抹嘴。“臣参见……”还没等朱翊钧行礼,朱翊镠就一把将朱翊钧扶住了。“皇兄,你劳苦功高不必多礼!”看着朱翊钧满身的腱子肉,朱翊镠明白,自己的皇兄是真的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