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皇上收敛好战之心,与民更始,以期再创天启中兴!”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札子,朱翊镠倒是看得兴致勃勃。这并非是某位官员上的劝谏奏疏,而是大理寺右丞姜壁家的西席先生,孙承宗在府中的言论。虽然他朱翊镠没有控制言路的想法,但是也得知道臣子们私下里想了什么。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孙承宗,朱翊镠很难不熟悉。孙承宗,字稚绳,号恺阳,北直隶保定高阳人,祖籍河南汤阴。他曾为明熹宗朱由校的老师,而后替代王在晋为蓟辽督师,修筑宁锦二百里防线,统领军队十一万遏制住了女真的进攻,功勋卓著,但由于孙承宗威望太高而遭到魏忠贤的妒忌,被迫辞官回乡。皇太极带领女真大军包围北京时,朱由检急召孙承宗救急,而孙承宗不负众望运筹帷幄将女真击退。但不久之后孙承宗又遭到朝中大臣弹劾,所以孙承宗再次辞官回乡,在家高阳县住七年。累官至兵部尚书、太傅等。崇祯十一年,女真大举进攻,孙承宗领家人守卫高阳,城破被擒,自缢而死,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都战死,可以称得上是满门忠烈了。“这个孙承宗,现在还太年轻了,得磨练几年。”朱翊镠没有立即重用他的想法,少了一些经历和磨难,他就可能成长不到前世的那个高度。但是这个名臣种子,还是得种下的。“给朕好好留意这个孙承宗,他日当入阁辅佐朕。”陈矩闻言心神剧震:这个年轻人他自然已经调查过了,没有什么背景而且现在连功名都没有,却已经简在帝心了。入阁辅政,这可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奴婢记下了。”陈矩也不敢多问,他只是天子的家仆,碰到命令执行就好了。“万岁,您之前传召的徐光启,已经在宫外等候觐见了。”朱翊镠再次来了兴趣:这位徐阁老,终于到了。“学生徐光启叩见皇上!”从上海一路北上的徐光启终于到达了京师。“免礼。”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着磁性与不容置疑。但此时的徐光启,心情忐忑不安。他不过是刚刚中了秀才的一个读书人,现在却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召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朱翊镠看着大殿之中的这个腼腆的读书人,有些恍惚。大明朝末期,多少能臣干吏,英雄豪杰,他们书写了无数的慷慨激昂的悲壮画面。所幸日月山河还在,朕还在。这两年多以来,朱翊镠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他从不畏惧有人要谋害自己或是怎么样,他害怕的只是怕自己醒来,这经历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这几百年的屈辱还是会发生……站起身来的徐光启垂手而立,听到天子久久没有说话,心中更加紧张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导致了君前失仪然后引得天子震怒了?“徐卿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十分疲惫了吧。”听到天子的问话,徐光启这才放下心来。“学生三生有幸能够得到皇上召见,上海到京师的路虽长,对于学生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徐光启说道。朱翊镠笑道:“徐卿莫要说那些体面话,朕看你眼眶深陷肯定是没有休息好。”“从上海到京师,一共花了多少时间?”徐光启默默的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回禀皇上,一共是半月有余。”朱翊镠点点头,“那确实是花了不少时间了。”“但徐卿你是否相信,二百年之后,从上海到京师不过几个时辰?”“到时候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有飞机翱翔九天,可载人去任何一处,有汽车可驰骋陆地,千里江陵一日还也是不过尔尔。”徐光启不明白,为什么天子见了自己会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些话。但是徐光启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学生信。”“那是我天朝被视为**巧技的东西,会在将来大放异彩。”“学生一直对此深信不疑。”“之前学生碰到,几个金发碧眼的蛮夷来我天朝传播宗教,就带了一些西洋钟自鸣钟这些小玩意儿。”“虽然这些东西我大明并不是特别需要,但这些东西生产之精美,做工之优良,还是令学生大开眼界。”“若是他日我大明还是如此固步自封,恐怕会落后那泰西诸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