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子,可以说是再也没有人可以掣肘于他了。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随着冯保的倒台,已经是惴惴不安了,像是无头苍蝇害怕被连累清算,这些自然是朱翊镠不知道的事情了。文渊阁的公厅里,朱翊镠坐在上首,听着几位内阁大学士在汇报最近的几件大事。“苏松诸府太仓、常熟、上海、崇明、嘉定、吴江等县以及扬州府,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河涨海溢,拔树木,毁庄稼十万余顷,漂没民居十万区,淹死二万人。”张四维地方上奏的奏疏率先念给了主角听。朱翊镠点了点头,其实在万历初年这小冰河期就已经有了前兆。“那既然如此,就免除各府县今年应缴纳的税粮吧。”“除此之外,各地的父母官应当开常平仓,拿出粮食赈济灾民,对于受灾区域一定要做好灾后重建工作,而且这大灾之后必有瘟疫横生,各地的医官一定要做好防护工作。”“在城区的开阔地建立一些安置灾民的棚户,记住这些灾民聚集的地方,一定要让他们及时沐浴,而且每天都要拿石灰进行消毒。”什么消毒啊防护这些内阁大学士们都听不懂,但是石灰他们是知道的。看到这些内阁大学士们疑惑不解的样子,朱翊镠耐心解释道:“其实最好的消除病毒的东西是酒精,但是这个东西造价比较昂贵。”“有些疾病都是因为传染,消毒就是说在消除这些病毒,防止将病情扩大化。”虽然这些内阁大学士们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他们也感觉到了当今天子强调的意图。“臣代苏松的灾民谢过皇上恩典!”“皇上圣明!”“大学士张居正子张嗣修恪遵家训,尽革亲族冒免丁粮。于是各省仿效遵行,今据浙江等处报告,共清出人丁四万零四百八十余人,粮六万三千八百八十余石,请将优免定例刊刻于石,以便遵行。”张四维去拿了下一本奏疏,而申时行又清了清嗓子,读完了这一本准备好的奏疏。关于天子不允许内阁首辅张居正回京城,参加大朝会的事情,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天子脚下,又有哪个官员不会留意天子的动向呢?毕竟站队的事情,有关于他们未来的政治前途。这其中也免不了这些内阁大学士们心中给予的揣测。所以申时行说完之后,另外几位大学士虽然都在佯装整理公文,但是早就已经是起耳朵来了。“那就如此施行。”听到天子下思索的同意,几位内阁大学士心中也是有了答案。看来坊间传闻不可信,这张居正依然是圣眷正隆啊。“据户部所报,自隆庆元年至万历七年各省未完带征钱粮,不包括户、工二部马价、料价,计银一百万余两,而江南苏州、松江两府因原来税粮独重积欠七十万余两。请皇上命户部查核万历七年以前旧欠钱粮,除金花银外,全部蠲免。其中,有苏松旧欠七十一万一千三百三十两、淮、扬等处二十四万九千六百三十两、兵部带征未完纳的十六万四千二百六十两、南京户部未完纳的二十一万五千两。”听到这个奏疏,财大气粗的朱翊镠也是大手一挥,“朕准了。”毕竟自己现在有银子了,腰杆子也硬了。先不说征服高丽得了多少银子,就说是将整个倭国的贵族一网打尽,那几车几车的银子早就引进了主角的内库之中。负责看守内库的太监早就将账本呈了上来,但是朱翊镠也没有时间去研究,只是让人将账目核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就放在一边了,而且这酒楼里的收益每个月也是大批大批的银子往里放。别的不敢说,就说这内库里的银子,主角觉得自己比大明的历朝皇帝都要富裕的多。赈灾要银子,打仗要银子,给官员发俸禄要银子,宫里置办物件也要银子。有了银子,整个朝廷还能运转下去,没有银子真的是举步维艰。……一桩桩一件件的奏疏都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其实朱翊镠在内阁里亲自处理天下的事务,这就已经避免了司礼监太监专权的祸患了。但是要知道这内阁除了自己之外,上次有皇帝来这里,那已经是宣宗皇帝了。就在这中间隔了正统皇帝、景泰皇帝、成化皇帝、弘治皇帝、正德皇帝、嘉靖皇帝、隆庆皇帝、万历皇帝八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