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送给恩师的寿礼

“游七，给养实兄上茶。”张居正听到殷正茂的话，饶有兴趣的问道：“养实兄有何高见？”“我张居正虽然奉天子之意，总督江南各省，但终归有点自己的自由吧。”刚刚坐下的殷正茂听到张居正这么说，不由得更加着急了。“元辅啊，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这南京城外的风言风语都已经传疯了。”而却是张居正淡淡一笑，“这几日仆都没有出我的府邸，倒是不知道这南京城的风吹的是什么。”“元辅，您是否给天子上过信？信中还要求回京城参加大朝会？”殷正茂问道。张居正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可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仆给皇上的信，居然连南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不过，此事有何不妥？”殷正茂焦急道：“外面坊间都说，您想要返回京城却是被天子一口回绝了。”“确实是这样了。”张居正没有藏着掖着。听到这里，殷正茂急得直接站了起来，“元辅，一定是在您离开京城之后有人在背后恶意中伤你，否则为何天子不允许您回京城呢？”“这不仅仅是回不回京城的问题，这还能反映出皇上的意志。”“这些卑鄙小人都说您圣眷不再，一个个都张牙舞爪的。听说都在家里写什么弹劾您的奏疏，想要逢迎圣意呢。”游七将沏好的茶端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端了一杯给张居正，又端了一杯给殷正茂。张居正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仆为皇上办事，无愧于皇上，也无愧于皇明的江山社稷。”“想要投机取巧，踩着我张居正上位……呵，他们也不知道镜子，看看自己是谁？”殷正茂从来都不是愁眉苦脸的人，但是毕竟此事事关张居正，而张居正就是他殷正茂背后的参天大树。联想一下徐阶和高拱的下场，若是他们张党被清算，恐怕整个六部七卿都不会再有能够左右朝政的人了。“元辅，天威难测，圣心难摩。”“您看那张永嘉因为议大礼而被世宗皇帝倚重，当是时议礼派的成员占据着内阁辅弼重位以及朝廷枢纽，岂不盛乎？”“但进退官员之大权并不在吏部天官，而在天子手中，所以张永嘉和夏贵溪都是数次入阁辅政，又数次被迫辞官。”张居正知道殷正茂的意思。而且以他多年从事政治斗争的经验，让他比谁都知道这些话背后的残酷。若是得了圣眷，那一日就可位列九卿位极人臣，若是失了圣眷，那一念之间就是灰飞烟灭，沦为庶人。“养实，仆知道你的意思，你知道你这都是为仆好。”“但是此事绝无回转之地。”殷正茂是真的急了，“元辅，这江南女子，温婉可人，而当今天子又正值少年……您何不为天子选一批秀女，充实后宫，这样一来既能够为皇储早做打算，又能够让天子知道您的忠心。”张居正直视着殷正茂，“难道你要让仆去曲意逢迎卑躬屈膝天子，去讨天子的欢心？”“还是说让仆直接上疏天子自请致仕？”虽然张居正平日里确实是玩政治斗争的高手，但是殷正茂确实知道他从来没有逢迎过任何人。就算是严嵩也对张居正礼遇有加，更别说是徐阶了，徐阶作为张居正的座师，虽然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是张居正也从来没有攀附过徐阶。想到这里，殷正茂也不由得问道：“元辅，这徐阁老的八十大寿，您为何都没有去？”张居正笑着摸了摸胡须，“其实，仆已经送了恩师一份大礼了。”说完，张居正就扔了一本奏疏的草稿给了殷正茂。“臣张居正请存问原任少师大学士徐阶。阶当严氏乱政之后，矫枉以正，澄浊为清，惩贪墨以安民生，定经制以核边费，扶植公论，奖引才贤，一时称为治平，皆其力也且言。帝登大宝阶为翼戴首臣，皇上正位东宫，常预册立大议，今致仕家居年已八十，应特赐优礼以昭太平盛事。”这时殷正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听说徐阁老的寿宴之上天子派人贺寿，原来这都是元辅在背后啊。”一旁侍奉的游七也恍然大悟，这一份大礼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养实你且放心，这新政未彻底施行，仆哪会轻易去位？”张居正走到殷正茂旁边，拍了拍殷正茂的肩膀。不知怎的，张居正的话语好像是有魔力一般，竟然将躁动不安的殷正茂的心给安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