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希臯直接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的爷爷竟然踹了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被爷爷给踹过,甚至自己的爷爷也从来没有和自己发过脾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徐希臯直接是被一脚踹倒在地。定国公的目光落在了老大爷的身上,“这位老先生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带着这个逆子回去,一定会好好的教育他的,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见一朝的国公竟然如此态度对待自己,这不由得使老大爷受宠若惊。于是,老大爷摆摆手道:“国公大人说笑了,这不过是老朽的本分而已。”定国公徐文璧点了点头,直接瞪着徐希臯的耳朵,将徐希臯给拽了起来。边走边怒斥道:“你这个逆孙,老夫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很快定国公便带着徐希臯回到了府中。一回来,徐文璧就命令下人将徐希臯吊了起来,并且拿出了尘封已久的鞭子。而徐希臯的父亲见状慌忙上前道:“父亲,臯儿怎么惹您生气了?”定国公徐文璧一想到此,便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老夫看他也聪明的很,也就同意他用那个劳什子热气球,本来是想着让他能够看一看这京城之中的繁华,没想到他这个逆孙竟然直接在热气球上尿尿。”“而且还被街道管理处的人给抓住了,甚至人家都直接派人来定国公府说这件事情了,这让老夫的脸往哪儿搁?”闻言,徐希臯父亲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想到此,徐希臯的父亲忍不住接过了定国公手中的长鞭,狠狠的朝着徐希臯打去。整个定国公府充满了徐希臯的惨叫声。徐希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会生如此大的气,要知道自己不就是憋不住了,尿了个尿吗?先是被老大爷追了好几条街,然后又被他给教育了一个时辰,现在还被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吊在树上混合双打。此时的徐希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明明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是竟要遭受如此待遇。徐希臯你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的不美丽。一段时间过后,定国公也觉得有些打累了,于是目光落在了下人的身上,“谁也不许给他松绑,就这样让他吊着。”说罢,他便拂袖而去。……一心想搞银子的朱翊镠,这几日都是茶饭不思。等到真的与佛郎机开战之后,那军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打起仗来,就是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枪炮弹药,都是消耗品。而且继续西征欧罗巴,就需要建造数百艘的铁甲战船,有些东西确实是暴利,而且简单,但是以大明现在的科技水平,根本制造不出来。起码的电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思虑无果之后,朱翊镠只能看起来御桌上的奏疏。“户部题,请免河东运司逋粮。先是自万历元年至九年,共该宣大山西年例银一百五十五万六千四百余两,未完尚八万五千二百九十余两。节因水旱池盐不生,以致逋欠。于是巡盐御史邢侗比炤带徵民粮事例,请蠲从之。”盐?一提到这种生活必用品,朱翊镠一下子就有了想法。古代的盐可分为海盐、湖盐、井盐、岩盐等几大类,每一种盐都有不同的生产工艺。唐宋之前,海盐生产工艺还十分原始。早期直接刮取海边咸土,后来用草木灰等吸取海水,作为制盐原料。制盐时,先用水冲淋,然后溶解盐分形成卤水,再将卤水置于敞口容器中,加热蒸发水分,这才能取得盐粒。宋元以后,在很多沿海地区,煎盐逐渐被晒盐取代,节省了很多燃料费用。有些地方还利用地势,在海边修筑一系列盐池,将海水导引其中。到了永乐时期,灶户开始废锅灶、建盐田,改蒸煮为日晒,比之前代已经大大提高了效率。湖盐的生产工艺与海盐大体一致,大多采用晒制的方法。岩盐又被称为盐矿,其开采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开凿巷道,将含盐岩石采出。然后将岩石粉碎和溶解后提取盐分。二是开凿深井至含盐岩层,用水溶解盐分,形成卤水,然后就是与井盐制造相同的工序了。所以到了,明代制造盐也不出以上几种方法。而且盐事关百姓的最基本生活,历朝历代的朝廷都以盐税作为国家财政的支柱。明代的盐法承继宋元前制,不仅是朝廷专卖,而且还建立了灶户制度。灶户产出的盐全部由官府收购,而官府收来的盐,一部分通过户口食盐法,运到各州道县,按户口派卖,计口征收钞米。另一部分则是通过开中法,与商人交换粮食马匹等,由商人输送粮草等供应边镇军饷,官府偿以盐引,一引是四百斤盐,自行运销在指定的地区。“宣户部尚书张学颜来见朕!”没过多久,张学颜就从户部衙门匆匆赶来。“臣张学颜参见皇上!”“平身。”没有过多寒暄,朱翊镠就直奔主题:“张卿,我大明盐价你可清楚?”张学颜没有思索多久,就回答道:“大明盐价最便宜时的景泰时期,才不到两文钱,平日里也不过是六七文左右。”“在嘉靖前期,湖广饥荒之时,盐价才涨到三十文左右。在进行救荒之后,盐价随之下跌,到了嘉靖末年盐价又跌落回了七八文的水准。”“万历初年的盐价虽然有所波动,但也在七八文左右,这个价格比宋代的二十多文可谓是便宜了不少。”朱翊镠心里开始那一引的盐就差不多价值三两银子,而朝廷从灶户里收盐也不过是一石粮食,这一石粮食就是只是半两而已。这样算来,一引盐中间的利润就有二两半银子。朱翊镠又问道:“那去年产盐几何?”张学颜道:“回禀皇上,根据户部呈上来的账薄,去年一年仅仅两淮、两浙、长芦等十一地的产盐总数就为四万九千零七十九万斤,共二百四十五万的盐引。”怪不得张居正会这么器重张学颜,此人确实是有才干的。朱翊镠神色凝重:“那中间的利润就有六百二十一万两。”“这些都只是算正盐,再算上余盐、私盐的数额,那这中间的利润就不止一千万两了。而朝廷从中间拿了多少盐税?”天子的这一问,属实是让张学颜吃了一惊。虽然张学颜并不像户部的吏员一般精通数算一道,但是这简单的算法他还能算得出来的,所以他知道天子说的没有错。朱翊镠知道这一年的盐税不过是一百多万两,明末最多也不过是二百五十万两的盐税而已。剩下的银子呢?这不用想,层层盘剥进了贪官污吏的腰包,层层买卖进了盐商的腰包。可就是没有进朝廷的国库!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问自己这些问题。难道说,天子想要改革盐政?果不其然,朱翊镠又说道:“当年太祖高皇帝为了在边境获得军粮,所以才施行开中法。但如今,北疆已定,东北安宁,何需要开中法?”“所以朕想要将盐收归朝廷!”这话听的张学颜冷汗直冒。现在的开中法,已经不是开中法了。良久,张学颜才抬起头来,“皇上,这开中法实行的这些年,早就已经是盘根错节了。”“您若是想要大刀阔斧将其根除,那么就会势必牵扯出许许多多的富商大贾和名门望族,甚至连九边不少的将领也早已被腐败渗透了……”朱翊镠目光如炬,“张卿不必遮遮掩掩,朕知道,不就是首辅张四维,前任礼部尚书马自强、王崇古那些人吗?”闻言,张学颜愕然的看了朱翊镠一眼,随后也便释然:掌握锦衣卫和东厂的天子,若是有心了解,那肯定是能知道个水落石出的。“他们说是配合也就罢了,朕可以既往不咎。他们若是不配合,就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了!”张学颜看的清楚,天子虽然是笑着说的这句话,但是眼神之中分明有着杀机。说实话,朱翊镠是真想杀他们啊。其实来钱最快的法子,还是抄家。要是把这些官商勾结的盐商全都抄个家……嘶……不能想,不能想,再想朱翊镠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要是无缘无故的给他们安插罪名,然后抄家,那自己不就成了遗臭万年的暴君了?不过自己不用太过担心,只要皇位的继承人是自己的亲儿子,朝廷的重臣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自己在后世的史书里应该就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举一个反面例子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皇位被自己的堂弟给继承走了,所以也就没有人管在史书之中诋毁他了。最起码对子骂父,这个是让人无法容忍的。所以嘉靖皇帝虽然一心修道,但是在明朝的评价也不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