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这个陈肖的试卷,微臣看了,呃,怎么说呢,首先是字迹,确实不错,听说陈肖今年还不满二十,能够写出这样的一手好字,确实难得。”“另外他的墨义,贴经,诗赋,经义四项,墨义和贴经两项,答对了九成,剩下的一成,虽然是空着,但是那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道也体现了他的光明磊落。”“其他人一旦遇到不会的题目,就算是自己硬凑也要写上两句,虽然其心可佳,但是毕竟也算是篡改了前人之书,比起陈肖的不知为不知,倒是落了下风。”“此外,诗赋和经义方面,在会试之中,微臣倒是觉得可以给满分,文采斐然,尤其是经义的答案,堪称是一针见血,直捣黄龙。”“只是那策问的答案,似乎,似乎有些太过荒谬了。”周通对陈肖的试卷,给出了点评,结果点评和太子的点评,几乎是惊人的一致,甚至和蔡文等人的点评,也都是惊人的一致。“嗯,不错,周爱卿好见解,太子所奏之中,也是如此评价,甚至太子还说,负责黑土城会试的文学阁学士蔡文,也是如此评价。”“赵爱卿,丘爱卿,你们俩有什么看法么?”皇帝对着周通微微点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问起了边上已经看完了陈肖试卷的门下侍中邱明,以及尚书令赵无极,问问他们的看法。“呃,启禀皇上,微臣的意见,和周大人一致。”“微臣也是。”邱明和赵无极的看法,也是和周通一样,都是策问有问题。“嗯,那其他的爱卿呢?你们有什么看法没有?”高师又把陈肖的试卷,传达给了其他的官员查看,其他的官员,直接省略了其他四项,只看陈肖的策问,甚至皇帝似乎还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在高师的手里,陈肖的策问答案,早就被抄录了十几份,同时给文武百官们查看。“臣等看法与周大人一致。”看了半天,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几乎是全都附和了周通的看法,倒是让皇帝忍不住有些生气,皇帝甚至还想发飙,但是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给按耐回去了。“哎呀,想不到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是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想不到今日居然也会意见如此一致,这也倒是一件好事。”“只是,你们倒是让朕对你们有些失望了,朕的朝堂之上,群臣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其他的看法,当然了,或许有,但是有其他想法的人,看到其他人的意见之后,又都不敢说了。”“你们这些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走科考之路进入朝堂的,就算有些人不是,但也是为官数十载,每日里都是帮着朕为民解忧,但是想不到,你们的眼光,居然看的还不够一个尚未加冠的少年来的透彻。”“不过你们虽然让朕失望了,但是朕也并不打算惩罚你们,毕竟,朕当初看到这个陈肖的试卷的时候,第一反应,跟你们一样,也都是觉得有些荒谬,不过么,在看了太子的奏折之后,朕倒是有了一些新的看法。”皇帝看到太子的官员,所有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是觉得陈霞的试卷有些荒谬,心中不免有些悲哀,不过皇帝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因为皇帝自己,当初在看到试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而台下的官员们,听到皇帝的话,一个个全都给懵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陈肖的试卷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他们没看出来的东西?不过他们之中,或许是有些人想出来了什么,但是刚才已经说了没有意见,并且也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想的是不是就是皇帝想的,因此也是不敢继续说话,只是微微低头,默默的听着皇帝发言。“户部尚书何在?”皇帝看了一眼台下的百官,然后轻轻从龙椅上站起,在皇帝专属的高台上轻轻的来回踱步,然后随口叫出了户部尚书。“微臣在!”户部尚书王刚,听到皇帝在叫自己,也是第一时间从人堆中走出,走到朝堂的中间,告诉皇帝自己现在就在朝堂上。“王爱卿,你是户部尚书,主管天下户籍钱粮,甚至还掌管国库的一切出入。”“朕问你,过去十年,朝廷花费在川州之地,用来赈灾的钱粮,大概是多少?”皇帝看着走出来的户部尚书王刚,面无表情,开始询问川州十年内,赈灾花了多少钱。而皇帝此话一出,朝堂之内的所有官员,此刻全都反应了过来,皇帝现在突然间说这个,一定是因为陈肖的试卷,而且,就是策问的答案,难道答案之中暗藏玄机?“启禀皇上,大概九千多万两,其中大概有五千万两银子,是朝廷拨调过去的赈灾粮款,剩下的四千多万两,都是川州自己的赋税损耗,过去十年的川州,因为多次发生洪涝灾害,导致了数次见面赋税,以及直接食用当地赋税进行赈灾,每年甚至都没能看到有赋税交到朝廷中来。”王刚心中也想到了陈肖的试卷,不过他想的更多的,还是皇帝问他的问题,王刚沉思了片刻,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下账本,然后给了一个答案,九千多万两。“嗯,九千多万两,的确不少,太子上奏的奏折里,提到了朝廷赈灾于川州的粮款,也高达四千多万两,不过太子倒是没有把川州当地的损失和赋税算到一起。”“不过也难怪,这些事情,并不在太子的职权之内,他不知道也理所当然。”“那好,王爱卿,朕再问你,过去十年,禹州之地,朝廷又是调拨了多少赈灾钱粮?”皇帝听到王刚给出的数字,心中微微一惊,想不到居然高达九千多万两,而太子的奏折之内,虽然也有过去十年的账,但是总共也才五千多万两,还差了很多。不过皇帝又想到了,当地的赋税和赈灾,只有皇帝和户部以及尚书省知道,不在太子的职权之内,太子不知道,也属正常,并且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太子的手,还没有伸到尚书省去,至少还没伸到户部去。然后,皇帝又问起了禹州的损耗。“启禀皇上,禹州之地,因为疏于干旱,因此损失要相对少一些,不过过去十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四千万两银子左右。”王刚再次给出了一个数字,还是比太子给的高出了不少,皇帝依旧是在点头。“嗯,各位爱卿,你们也都听到了,光是川禹两地,过去十年,就让朝廷损失了一万两千万两白银,这可比得上朝廷整整三年的全部国税了。”“现在,朕要让你们所有人,帮朕算一笔账,那就是用陈肖试卷上的方法,在川州的汾水河,与禹州的沙河之间,挖出一条最短的,并且足够用来泄洪的人工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