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王一声暴喝,三人从三个不同方向出手,朝伍迪刺去。一看这架势,说时迟那时快,伍迪一个侧身躲过老王的短刃,向前冲去,出了三人的包围圈,但很不幸,还是被宋老胖一刀插在左肋骨上,血噗呲地溅了一地。得亏伍迪身手好,肯定会殒命当场。躲过第一波攻击的伍迪,还没想通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了,但这么紧急的时候,他不做多想,赶紧向远处退去,开始在院子里寻找合适的武器。宋老胖等人哪能放过伍迪,三人杀气腾腾地紧跟在伍迪身后,拿着短刃,或刺或扎,刀刀凶狠,伍迪身负重伤以一敌三,又没有趁手武器,顿时落了下风,身上又被划出几道血痕。“三位兄台,我等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这般对我……”浑身是伤的伍迪,边打边问道。“呵呵,你家主人花钱买你的命……”宋老胖手不停歇,恶狠狠的说道。伍迪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己这是当了替死鬼啊!纪纲让自己代替别人来跟杀手接头,是想要自己的命。伍迪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纪纲为什么要借刀杀人?这两年,自己跟着纪纲可谓是一帆风顺,从一个末流的总旗,一路狂奔到北镇抚司镇抚使,这中间的确是得了纪纲的恩惠,但自己也帮纪纲干了很多事啊,什么栽赃嫁祸、陷害同僚、清除异己,那些脏活、累活,都是自己出面帮纪纲做得。自己的忠心耿耿换来得却是无情的杀戮,这让伍迪觉得悲愤无比。在这种危机时刻,分迪就成了最大的杀手,一刹那的情绪波动,让伍迪手脚慢了一分,就这短暂的一刹那,一把尖利的短刃,插进了伍迪的小腹,随之被人一搅,伍迪一声惨叫。就在伍迪与三人打斗时,西侧的墙上露出了一个脑袋来,两眼仔细看着双方的战斗。在孟春巷庚号西侧的小院里,陈成早就带着几个心腹藏身在这里,听着隔壁院中伍迪的惨叫,陈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在陈成看来,伍迪为了三万两银子,跟李云睿做交易,就是自寻死路。北镇抚司镇抚使这个位子坐稳了,一年搞个万把两,肯定轻轻松松,三万两银子两、三年就能赚回来。现在钱没赚到,结果命也没了。“头儿,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姓伍的死,指挥使大人会不会怪罪我们?”陈成旁边,一个手持鸳鸯刀的百户,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怪罪我们?”陈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伍迪这次犯了锦衣卫的家规,里通外人,算计到大人头上了,他是万死莫属!指挥使大人还是心善,想给伍迪一个忠君的体面名声,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乱刃分尸……”百户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头儿,这姓伍的为什么要算计指挥使大人?他一个小小的总旗,现在都与您平起平坐了,全靠指挥使大人的提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啊,就怕贪心。俗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伍迪就是心贪了,身居高位后,就想金银满屋,瞒着指挥使大人,在外面与疑犯做起了交易,惹得指挥使大人暴怒。”陈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几个亲信,面露郑重的神色,说道,“你们几个要吸取伍迪的教训,钱是好东西,该是你们的,你们可以尽情的拿;不属于你们的,千万别想歪门道,明白了没有?否则伍迪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是是是,头儿教训的是!”陈成身边的几人,赶紧点头应是。“头儿,姓伍的跟谁做交易啊?多少钱?”百户又开口问道。“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知道多了,有时候也不是一桩好事。”陈成看了看百户,压低声音说道。就在这是,孟春巷庚号又传来两声惨叫,听声音不是伍迪的,陈成抬起头来,向趴在墙头监视的人喊道,“怎么了?隔壁什么情况?”“大人,伍迪发狠了,拼着同归于尽的架势,伤了其中两人,好想要逃……”墙头的锦衣卫扭头看着陈成,开始汇报起来。“赶紧去把门看好,别让伍迪逃出去……”陈成赶紧吩咐道。“大人您就擎好吧,隔壁的门,早就从外面用棍子别死了!”百户一脸阴笑。话说伍迪拼死伤了宋老胖和老王,捂着受伤的小腹往大门跑去。“老刘,他不行了,赶紧把他杀了,他跑了,我们就完了……”老王手捂着伤口,说道。老刘也知道,今天这事不是伍迪死,就是他们几个暴露,于是二话不说,手持短刃追了上去。伍迪发了疯般跑到大门口,用手拉开门闩,就想往外跑,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他用力拉门,门却只露出了一条细缝,透过细缝,他看到一根木头横在门中间。完了,今天这是死局,伍迪转身靠在了门上,眼睁睁地看着老刘向他冲过来,短刃插进了自己的胸口。趴在墙上的锦衣卫,看到伍迪缓缓倒了下去之后,赶紧向陈成禀报。“行动,记住,不留活口!”陈成听完之后,朝着自己的亲信命令道。随着陈成的命令,趴在墙上的锦衣卫打了一个呼哨,东侧墙上突然出现了十多个手持短弩锦衣卫,朝着院中的人射去。居高临下,又是突然袭击,宋老胖三人只在一个瞬息,便魂归西天。很快,孟春巷庚号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陈成第一个走了进去,他看了看靠在门后,双眼瞳孔已经放大的伍迪,眼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伍兄,伍兄……”陈成蹲了下来,推了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伍迪。“陈成,这…这是…为…何……”伍迪靠在门槛之上,看着陈成得意的脸色,断断续续地问道。“这就要问伍兄自己了?为何背叛大人?”陈成淡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