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不敢捋其锋芒

一听做海贸有风险，风险还不小，关键投入还大，郑恩*来脸上有些小慌张，想了半天，开口说道，“云睿，你可别吓唬我啊！投这么多钱，如果遇上危险，那岂不是鸡飞蛋打？”“郑大哥，如果我们做得规模小，遇上风险，那肯定是鸡飞蛋打；但我们规模做得大，风险就会均摊，我打听了一下宋、元两朝做海贸的数据，遇到风险的比例，也就是十之二三，也就是说十次里面，有两三次会遇到被打劫、沉船、触礁这些风险！剩下的十之七八，大都平安无事。”李云睿笑着说道，“郑大哥可知道这十之七八中，利润几何？”“有多少利润？”郑恩*来咬了咬嘴唇，盯着李云睿问道。“若是商品紧俏，能有两三倍利润，如果我们投入五百万两，就算途中损失了三成，以两倍的利润，我们也能赚七百万两，去掉成本，纯利也能赚两百万两……”李云睿笑着说道，“若是三倍，我们的纯利就是五百多万两！”听了李云睿这话，郑恩*来眼中亮了起来，如果能有五百万的纯利，那自己岂不是能分五十万两？李云睿说自己会富甲天下，岂不是就会成真？旋即，又想到了李云睿所说的风险，大海之上，风高浪急，万一出了问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旦触礁、沉船，那就是鸡飞蛋打，自己如果贷款五十万两，到时候倾家**产都还不上。一时间，郑恩*来陷入了纠结。李云睿在一旁，看着郑恩*来脸上风云变幻，自然知道郑恩*来心中纠结啥，于是开口说道，“郑大哥，大海无浪不壮观，人生不搏不精彩！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有几回搏？难不成大哥就想一直生活在郑伴伴的羽翼之下，一辈子混吃等死？郑伴伴在还好，若等郑伴伴去了之后，郑大哥会不会穷困潦倒？”又是激将，又是威胁，听了李云睿的这几句话，郑恩*来眉头紧皱，拳头紧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人生不搏不精彩，云睿说得有理，既如此，这事我干了……”“爽快！郑大哥果真是爽快之人！”李云睿伸出了大拇指，冲着郑恩*来说道，“相信有一天，郑大哥肯定是富甲天下……”“还靠云睿你提携！”郑恩*来说道。“不过这事，郑大哥不要对外说，包括嫂嫂也不要说……”李云睿面色严肃的说道。“这是为何？”郑恩*来有些不解的问道。李云睿也是没有办法，大明银行对外贷款都是要求有抵押的，以郑恩*来这点家财，能抵押出来三千两就不错了，现在李云睿让郑恩*来投资五十万两，用脚指头想想，就是准备违规操作。这种骚操作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引来那些没有抵押物的勋贵、宗室觊觎，以勋贵和宗室的脸皮厚度，肯定会借机打秋风。前些日子，汉王朱高煦派人去大明银行想以汉王府为抵押，借贷两千万贯，被李云睿拒绝了。李云睿之所以拒绝汉王，是因为汉王一没有还款的能力，二没有自己说明贷款用途。两千万贯贷款的利息一年就要两百万贯，折合白银十五万两，汉王除了自己一年一万石的俸禄，还有封地的一些田产收入，并没有其他产业，到时候汉王没钱还，银行就会亏损，难不成李云睿能去把汉王府收来卖了？问题是卖给谁？李云睿的拒绝惹得汉王大怒，准备纵兵直接抢了，幸亏当时孙掌柜机智，说大明银行有皇室、宗人府、朝廷的份子，还有南京城中众多的勋贵是股东，请汉王三思。朱高煦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当然不可能为了钱，得罪一大票人，但还是撂下了狠话，说非要借到这笔钱不行，李云睿现在也是脑门疼，尽量躲着朱高煦。汉王现在很拽，可以说南京城中，朱棣的威风都比不上汉王，因为朱棣立了朱高炽为太子，心里对朱高煦有愧，就对朱高煦稍微放纵了一些。就这一点点放纵，让汉王朱高煦的尾巴翘上了天，曾经作了一首诗，其中两句话，云:“申生徒守死，王祥枉受冻”，言语中流露出对朱棣的不满。申生是晋献公的儿子，非常贤良，能文能武，率领部队打过很多大胜仗，帮晋国立下了赫赫战功，被晋献公封为太子。后来晋献公的宠妃骊姬想让晋献公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于是派人在申生送给晋献公的餐食中下毒，晋献公便派人前去杀了太子申生的师傅杜原款。有食客劝申生去向晋献公说明情况，让申生自辨清白，指证骊姬嫁祸自己。申生却说，“我们的国君老了，我要是去说了，父亲也许会杀了骊姬，他没有骊姬也不行，他吃不好，睡不甜。”又有食客劝申生学习重耳和小白，离开晋国，投奔其他国家。结果申生死活不愿意，就在自己封地自杀了。至于王祥就是卧冰求鲤的那个孝子。这两人在读书人眼里都是忠臣孝子的典范，而朱高煦却用了“徒”和“枉”两个字，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在他看来申生就应该起兵推翻晋献公，自己上位，这就是有夺嫡之心；而后一句，则是怨恨朱棣，他辛辛苦苦帮朱棣打下了天下，结果朱棣没有实现承诺，一个“枉”字，将朱高煦的心态表露无遗。朱棣对此也是有些愠怒，但自己有错在先，谁让他曾经暗示过朱高煦，“吾病矣，汝努力，世子多疾。”按照道理朱高煦封王之后，应该去藩国就藩，但朱高煦却死活赖在南京不走，有御史上折请朱棣下旨，赶走朱高煦，结果朱高煦得到消息后，直接当街拦下御史，打了一顿，朱棣也只是下旨申饬了一下了事。朱高煦就是这么猖狂，李云睿可不敢捋其锋芒！如果郑恩莱把这件事传出去，相信不用两天，汉王就会杀上门来，跟李云睿拼命。听了李云睿的解释，郑恩莱点了点头，说道，“云睿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守口如瓶！”“郑大哥，等挣了钱，分红的时候，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找我借的钱，也千万别把大明银行的贷款泄露出来……”李云睿压低了声音，说道。“明白，一切按照你说的来！”郑恩莱说道。郑恩莱又不是傻子，人家李云睿是来给他送钱花的，如果再拆李云睿的台，那就不像话了。两人又低头商量了一会儿，李云睿才起身离开。三天后，郑恩莱收到了两份文件，一份是大明海外贸易商号的股东证明，一份是七百万贯宝钞的贷款合同。拿到文件后，郑恩莱找来一个盒子，将文件放了进去，然后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连郑和和自己的媳妇都没告诉。“瑾瑜，马上放假了，所有商号的账目都做好了吗？”曹国公府中，李云睿的书房中，李婉清、飘舞和李家成三人在书桌上写作业，李云睿在一旁盯着三个娃娃，扭头问道。“已经统计出来了！”梅瑾瑜盘坐在坐榻之上，趴在矮几上，边写边说道。“拿来我看一下！”李云睿直起身来，朝梅瑾瑜说道。梅瑾瑜将桌上的纸收拾了一下，下了坐榻，穿上鞋，走到了李云睿面前，将自己做得报表递给了李云睿。李云睿接过去后，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