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就要看大人的决断了

瞿能父子全部战死疆场，朱棣是没办法报复了；耿炳文也死在疆场，朱棣报复了耿炳文的两个儿子；盛庸后来被朱棣俘虏，投降了，朱棣登基后，陈瑛弹劾盛庸心存怨恨，图谋不轨，盛庸被迫自杀；至于铁璇，也就是飘香跟飘舞的爹，早就被朱棣以桀刑杀了祭天。现在就剩下李景隆和平安两个人了，而平安此时远在北京……要不是李云睿编了一个不存在的师父出来，李景隆早就被削爵圈禁了！李云睿又是拉拢勋贵和宗室，又是献永乐薯，又是炸官山，最后让李景隆退出朝堂，才让李家平安落地了。自从李景隆退出朝堂后，李云睿投桃报李，跟朝廷多个部门合作，想帮大明解决一些财政上的问题。但现在陈瑛又开始拿着李增枝说事，这目标很明显，还是想搞曹国公府——因为陈瑛弹劾李增枝谋反。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让李云睿很不爽，自己尽心尽力帮大明谋划出路，朱棣却在背后搞小动作。“为今之计，如之奈何……”李景隆看到李云睿不爽的样子，开口问道。“去年我让你给二叔写信，告诫他低调一点，你没写吗？”李云睿低头想了想，问道。“我照你的意思写了，而且你二叔回信，已经按照信里的指示去做了！”李景隆赶紧说道。“那陈瑛弹劾胡观的事，始末到底是怎么样？”李云睿又开口问道。“此事，说来话长……”李景隆想了想，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南康公主身为朱元璋的闺女，朱棣的妹妹，大明的长公主，按制朝廷需要配备一定数量的内侍和宫女。然而南康长公主朱玉华只是庶女，母亲还只是个没有封号的妃子，因此，南康长公主根本不受朱棣的重视，内廷配给南康长公主的宫女数量就很少。宗室有宗室的体面，朝廷不配给，他们就会自己私下去招募一些人，进行培训，然后充当自己府里的宫女，这是潜规则。明朝宫廷选宫女，没有太多的规矩，“民间女子年13岁以上，19岁以下；妇人30岁以上、40岁以下无夫者，愿入宫备使令，各给钞为道里费，送赴京师。”也就是说，只要你符合条件，不管你家里是什么背景，都可以入宫当宫女。但宫女入宫后处境凄凉、命运悲惨，地位犹如奴隶，很少有人愿意把闺女送入宫中当宫女，因此很少人会主动入宫。每当宫中缺少宫女，内廷便会派出中官，到各地官府选宫女。因此各地百姓一见到说凤阳官话、穿着鲜衣怒马的人，就以为内廷选宫女了，地方上就会引起骚乱，家家开始为未出嫁的女儿寻找夫家。历史上，著名的拉郎配，就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发生的。内廷不给南康长公主府配备齐人员，从胡观和南康长公主角度来说，他们可以自行去招募宫女。于是胡观便派了长公主府的内侍去上元县，半抢半招拉了几十个女人回府当宫女，这无可厚非。至于娶娼妓为妾，这事就更扯淡了！在大明，娼妓的范围很广，妓，通常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娼同唱，原本指歌女，后来才演化成卖肉女。大明京师有教坊，郡县有乐户，官妓之外尚有私妓、私娼，这些娼妓中有红倌人、有清倌人、有戏子、有舞女，各式各样。陈瑛弹劾胡观纳娶娼妓为妾，其实就是胡观找了个会弹琴唱曲的清倌人，拉进了驸马府，伺候自己，顶多算个婢妾而已。在胡观看来，这是文人风雅而已……这种事怎么评论呢？宗室、勋贵、富豪之家，谁家没有三、五、七个妾室？就是李云睿，不也有一妻三妾？为什么很多人拼了命的想坐上高位？原因很简单，功名利禄和女人。连多几个女人的权力都没有，那么拼命的意义在哪里。听了李景隆的解释，李云睿替胡观感到悲哀。还是那句话，领导说你没问题的时候，你就是杀了人，他都能找出正当理由来维护你；领导说你有问题的时候，就是进办公室先迈右脚，都是他找茬的理由。关键就看领导想不想搞你！“要不我们搞死陈瑛？”李云睿想了想，看了看李景隆说道。“…………”见一向理智的儿子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李景隆有些无语，说道，“现在是皇帝的狗，皇帝看谁不顺眼，陈瑛就咬谁；纪纲是皇帝的刀，皇帝看谁不爽，纪纲就杀谁。你已经砍倒了纪纲，再搞死陈瑛，让皇帝怎么看我们？”“我就是说说而已……”李云睿吐了吐舌头，说道。“胡观和我们家关系如何？”亲戚之间，也有亲疏远近，这很正常。李云睿跟朱云薇熟，那是因为朱云薇是他丈母娘，李云睿跟安庆长公主交好，那是因为安庆长公主是朱云薇的亲妹妹，还是明面上的姑奶奶。这样身份的人，在南京城中有十六个，李云睿不可能个个都礼数周到，跟很多人的应酬，都不需要李云睿出面。“泛泛之交而已，也就是逢年过节走动一下。”李景隆笑了笑，说道，“再怎么说，南康长公主也是为父的表姑……”“既然这样，这事我们就别管了！”李云睿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皇帝跟自己的妹夫去斗吧……”“胡观可以不管，但你二叔牵涉其中……”李景隆听了李云睿的话，赶紧说道，“此事若是扩大，必然将牵连曹国公府！”“我二叔的罪名无非就是贪污索贿、吞并田地、蓄养亡命而已！”李云睿笑了笑说道，“这些罪名算罪名吗？咱们李家的人还需要贪污索贿吗？吞并田地的事情，不是已经让二叔处理过了吗？至于蓄养亡命，马上写信，让二叔把那些亡命之人送到南京城来，这些人是我让二叔找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景隆听了之后，有些不解的问道。李云睿魂穿而来，自然知道陈瑛会用什么罪名弹劾李增枝，所以早在去年，李云睿就让李景隆写信给李增枝，让李增枝开始处理手头那些容易被人抓把柄的事：贪污的钱补回去，并提前找合适的借口，用来搪塞朝廷的追查；索贿所得，全部用在荆州周边卫所的建设；至于吞并田地，统统以高于市价的钱进行补偿，并签署契约；唯有蓄养亡命这一条，不好补救，如果就地遣散，肯定会引起朱棣的警觉。所以李云睿准备自己背这个锅，理由他都想好了——探索美洲大陆，寻找第三个高产粮种——红薯，寻找金山！美洲大陆远在万里之外，航海路线、沿途海流、水深、礁石分布、停泊地点、星图导航这些资料都是空白，需要人去探索。什么叫亡命？在大明，亡命不是指铤而走险不顾性命的人，而是指削除户籍而逃亡在外的人，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逃户、流民。这些人没有自己的财产、没有自己的土地，如果李云睿能给他们一个搏前程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既然如此，我这就写信给你二叔！”听了李云睿的解释，李景隆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你说的那个美洲大陆上，真有高产粮种和金山？”“我哪儿知道真的假的？是《无字天书》上写得……”李云睿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地说道，“老豆，我们就是找个借口脱罪而已，美洲大陆存不存在，高产粮种和金山有没有，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