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像是一品的公服

“云睿！”梅瑾瑜看到李云睿来了，三步两步跑了过来，边跑边哭。“别哭，别哭，先说说怎么回事？”李云睿用手拉着梅瑾瑜，宽慰道。“他们说今天父亲上朝时，失足落水，现在人也找不到……”梅瑾瑜抹着眼泪，啜泣道。“那岳父大人会游泳吗？”李云睿又开口问道。梅瑾瑜摇了摇头。“嘶~~~”李云睿假模假样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眉头紧蹙，低头思考了一下，扭头对李桑海说道，“桑海，去找个现场负责人过来，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派人在南京城高价招游泳的好手，多招一些，就是把金水河给我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人……”“好的，少爷！”李桑海点了点头，按照李云睿的吩咐，去安排人手了。“瑾瑜，不要急，凡事往好了想，也许岳父大人他吉人天相……”李云睿拍了拍梅瑾瑜的手，安慰道。梅瑾瑜点了点头，但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李云睿让秋香和冬雪两人把梅瑾瑜带到马车上休息，自己则去了宁阳长公主的马车前，宽慰了一番朱云薇，无非就是梅殷定会吉人天相，绝处逢生之类车轱辘话。朱云薇倒是比梅瑾瑜冷静，只是偶尔点点头，也不发表意见。“殿下，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人了，就算把南京城所有的河全部翻个边，我也会把岳父的人找到，无论花多大代价……”最后，李云睿对宁阳长公主说道。“云睿有心了！”朱云薇看着轮椅上的李云睿，说道，“你能不能派人去金州卫，把瑾瑜的几个哥哥都叫回来，如果万一……”朱云薇已经开始为最坏的状况做准备了，如果最后捞出了梅殷的尸首，那得有儿子给梅殷守灵送终。“是，殿下，我马上安排快船，日夜兼程去金州卫，将三位舅兄接回来，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日！”李云睿说道。“现在南京城中，梅家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云睿你帮我多照顾一下瑾瑜！”朱云薇脸上露出一丝决绝之意。“殿下，千万别乱想，现在岳父大人生死未卜，一切还是未定之数……”李云睿看了朱云薇的表情，有些心惊胆战，生怕朱云薇寻短见。别救了梅殷，朱云薇再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放心，本宫不会走那条路，本宫若是死了，岂不是遂了皇帝的意？再说了，本宫还有瑾瑜和景福他们！”朱云薇看了看李云睿，说道，“不过，本宫要进宫问问皇帝，为何要对我夫婿下如此狠手？”“嗯？”李云睿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岳父不是失足落水吗？这跟陛下有什么关系？”“此事你无须多问！”朱云薇说完，转身对自己身边的宫女说道，“素娥，拿我的腰牌递上去，说我要见皇帝！”“是，殿下！”素娥朝朱云薇施了一礼，就朝宫门走去。“殿下，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李云睿又开始问朱云薇。“去干你自己的事吧！”朱云薇看了看李云睿，说道，“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李云睿点了点头，就让人推着轮椅去了金水桥前。李桑海也找到了现场的负责人——一名叫刘韬的锦衣卫千户。锦衣卫下辖十多个所，每个所都设銮舆司、擎盖司、扇手司、旌节司、旙幢司、班剑司、斧钺司、戈戟司、弓矢司、驯马司。在上朝时，锦衣卫和金吾卫的人要在大殿和午门值守。当然，每个千户所都要干这事，大家轮着来。刘韬就是今天值班的千户，碰到这种事，。“下官锦衣卫左所千户刘韬，见过小公爷！”刘韬上前一步，给李云睿见礼。“刘千户免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跟我细细讲一下！”李云睿虚抬了一下手，说道。“小公爷，说实话，卑职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五更天上朝时，各位大人过金水桥，驸马爷行至桥中间，突然落水……”这个时候，刘韬说话很谨慎，万一说错话，就要吃挂落，“当是天乌漆嘛黑，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人说驸马爷投水，有人说是失足，也有人说是，说是……”“说是什么？”李云睿看着刘韬，皱着眉头问道。“也有人说，驸马爷被人推入水下！”刘韬压低了声音说道。李云睿听完点了点头，略作沉思，说道，“刘千户，现在说别的都没用，最紧要地是找到梅驸马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否请刘千户找人来，下水看看，我出钱，一天十贯，找到驸马的人我另外奖励千贯，刘千户的那份另算！”刘韬听李云睿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李云睿有钱，这是南京城中的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一天十贯，对李云睿来说，洒洒水而已，但对普通士兵来讲，那就是笔大钱。很快，刘韬找来一百多个当值的力士，跳进了冰冷的水中。李桑海安排人招的水性好的人也很快到了，跳进了水里，开始拉网式搜查。天冷？天冷算个屁！一天将近一两银子呢，妥妥地高薪！小半个时辰后，在金水桥的下游捞出了一具尸体。“在哪？在哪？”李云睿自然知道尸体是谁，但此刻他不可能表露出来，当刘韬来报告他时，他只能装作又惊又怕的样子。在刘韬地带领下，李桑海推着李云睿来到尸体面前。李云睿假模假式看了看尸体，扭头对刘韬，说道，“刘千户，这不是梅驸马，赶紧人再找找。不过这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蹊跷，赶紧安排人去应天府衙，让他们派来人查看一下！”刘韬听了之后，赶紧让手下去办。李云睿坐在轮椅上，仔细盯着尸体，上下逡巡，许久之后，对着刘韬说道，“刘千户，那人手里的红条是什么？能否拿来我看一下？”刘韬听了之后，赶紧上前一步，将李云睿事先塞在尸体手里的布条拿了过来。李云睿打开布条，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对刘韬说道，“刘千户，这布条的料子，看上去像是一品的公服啊……”明朝初期官员的服饰大致有三类，朝服、祭服、公服、常服和赐服：朝服就是在大祀、庆成、正旦、冬至、万圣节这些重大日子穿的衣服；祭服则是皇帝亲祀郊庙、社稷时，文武官员陪祭时穿得衣服；公服则是常朝、早晚朝奏事及侍班、谢恩、陛辞时所穿的服饰；常服就是办公时穿得衣服；赐服则是皇帝赏赐的蟒服、飞鱼服、斗牛服。到了后期的嘉靖年间，又增加了一种燕服，也叫忠静服，参照古时玄端服的样式设计，以免礼百官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大明会典》规定，官员常服一到四品为绯袍，五到七品为青袍，八品、九品及未入流官为绿袍。为了区别官员的级别，在公服的花样上做了区分。所谓花样就是衣服上的花纹：一品用直径五寸的大独科花，二品则是三寸小独科花，三品两寸散答花无枝叶，四、五品用一寸五的小杂花纹，六、七品用一寸的小杂花纹，八品以下无花纹。今天是常朝，梅殷穿的是常服，按照品级，驸马是超品，公、侯、驸马、伯服色花样同一品。李云睿从梅殷衣服上割下来的布条，上面有花样，从尺寸上一看就能辨别出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