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穆斯塔法的旅程（一）

在会见时，穆斯塔法首先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大明曹国公李景隆府上的外务总管；然后用李云睿教他的那些知识，结合当前的“国际局势”，巧舌如簧地说服了胡季牦，让胡季牦“明白”了大明灭胡朝的决心，已经无法更改。去年大明朝廷已经两次派人到安南调查胡季牦篡位改朝的事情，使者还告诉了胡季牦，陈天平活着的事实，这让谋朝篡位的胡季牦很是惶然。可以这么说，当时，胡季牦已经天天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了。再加上穆斯塔法这么一说，胡季牦更觉得天要塌了。毕竟李景隆是曹国公，在大明朝廷中属于核心人士了，对朝廷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就在胡季牦觉得人生要进至暗时刻时，穆斯塔法不失时机的提出来，可以卖一批钢给胡季牦，以增强胡朝的军事力量，抵御大明天兵，还拿出了样品。刚开始，胡季牦有些怀疑穆斯塔法用心。穆斯塔法拿出了李云睿的教他话术，告诉胡季牦，“什么都是假的，黄金白银那才是真的……”这是《潜伏》中，谢若琳的经典名言。用来打消别人怀疑，尤其是敌人的怀疑，是最好的话术。胡季牦还真信了这鬼话，毕竟很多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只不过，穆斯塔法提出来的价格，胡季牦有些接受不了——一斤铁两百文。在没有平炉炼钢法之前，大明的一斤铁价在二十文上下，钢价要翻两倍，广州的钢价大约在六十到八十文左右。安南国跟广州很近，他们时常到广州购买钢和铁回国铸造农具和兵器，成本是铁在三十文，钢在八十到一百文之间。李云睿在推出平炉炼钢法后，将所有的钢价定在了二十文一斤，不过这个价格主要集中在应天府、浙江、山西这些地方，还没到广州。有商贩看到机会，也从浙江运输钢锭到广州去售卖，只不过数量很少，毕竟钢太重了，长途运输不易。穆斯塔法现在提出的价格几乎是广州的两倍，这特喵的就是趁火打劫……穆斯塔法很大方的承认了，曹国公就是想趁火打劫，毕竟，将钢铁这种敏感的东西，卖给即将被征伐的敌人，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要被砍头，还给季牦掰扯了“自古荣华辛处起，皆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最后，穆斯塔法成功的说服了胡季牦。胡季牦也没有选择，在钱和国王之位面前，胡季牦肯定选择国王之位，因为没有了国王之位，连命也就没了！要钱还有个屁用？胡季牦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为了卖更多的钢，穆斯塔法巧舌如簧的给胡季牦出了个“全民皆兵”的主意，让胡季牦到时候发动全国百姓，建立堡寨防线，让大明军队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对穆斯塔法给出的主意，胡季牦深以为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方案，下了五百万斤钢的订单，总共一百万两银子。在谈到付款时，双方发生了分歧，穆斯塔法坚持用黄金支付，比例按照大明的官方汇率一比四，总额是二十五万两黄金，而安南的黄金和白银汇率是一比六，总额是十六万七千两黄金，这中间差了老鼻子黄金了。经过数轮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交易，取中间值一比五，总额黄金二十万两，约定首付两成，十天后钱货两讫。在谈判过程中，穆斯塔法还遍邀安南的土豪们，开了一场拍卖会，拿出十尊佛像和五十面昊天明光镜拍卖，总共买了一万两黄金。穆斯塔法不光卖，他还买，他采购了很多安南的金银器皿、熏衣香、降真香、沉香、速香、木香、黑线香、白绢、犀角、象牙等特产，这一行为赢得了很多商人的好感。整个安南穆斯塔法拿下了二十一万两黄金，这让穆斯塔法欣喜不已，也让穆斯塔法对李云睿钦佩不已：谈判策略都是李云睿在南京定下的，什么全民皆兵，什么富贵险中求，都是李云睿教穆斯塔法的。李云睿不怕事后露馅吗？怕呀，五百万斤钢铁，至少能做100多万把大砍刀，那就能装备一百万人。俗话说蚁多咬死象，胡季牦真要是拿人命往上填，别说四百支步枪加五千神机营，就是都加个零，也抵挡不住啊。所以他才在大战之前，拿出了04式击发步枪和手榴弹，特意借朱能生病，赶到大军之中，跟张辅密议，教张辅战法。一个堡寨一个堡寨地打，是李云睿再三建议张辅的方案，打的名义是要练兵，要研究战术战法，其实是李云睿怕张辅脑子发热，跟胡朝的“百万”大军搞决战，万一出点事，那就坏了菜了。为了支持张辅打这场仗，无数的子弹和手榴弹运送了前方，大明的硫磺、硝石都快不够用了，以至于李云睿派人到日本收购这些原材料。好在子弹和手榴弹，是朝廷出钱购买，否则李云睿非亏死不可。从目前的战事来看，张辅推进的策略和李云睿预想的一样，这让李云睿放下了悬着的心。有了安南的成功经验，穆斯塔法转身到了占城国，用两面等身昊天明光镜敲开了占城国的王宫大门，身份则是魏国公府的外事总管。在席间，穆斯塔法以极其沉痛的语气，告诉了占城国国王一个坏消息，有坏分子勾结安南国国王，卖了一批钢铁给胡季牦，可以装备数百万人，交易时间在半个月后。占城国国王听了之后，差点没吓破了胆。占城和安南两国，自古以来都是死对头，没办法，两个山水相邻，隔得太近。如果安南国真能造出装备百万人的军械，并装备部队的话，肯定是对安南、真腊、暹罗这几个国家下手，首当其冲地就是占城国。不过穆斯塔法也十分隐晦的暗示了占城国国王，大明即将征讨安南，不过时间上可早可晚，现在大明朝廷内部意见不一，各方势力正在较劲，自己的老板成国公朱能，已经是内定的征夷将军，可以左右征安南的时间。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占城国国王立即明白了穆斯塔法话中意思，这特娘的就是来要钱的……因此，占城国君臣对穆斯塔法产生了戒心穆斯塔法则一副淡定的表情，表示占城国可以派人去安南国港口监视，十天后看结果，在此期间，请占城国国王允许穆斯塔法在占城做点小生意，占城国国王想了想，就允了。于是乎，穆斯塔法在占城广招各路商人，开始推介玻璃，用了十天时间，卖了两万两黄金的玻璃。郑和到安南时，胡季牦碍于大明威仪和郑和身后的两万七千名大明将士，给予了郑和相当高规格的接待，同时顺利接收五百万斤钢铁。整个交易过程被占城国的探子看得一清二楚，探子立即飞马疾驰回报了占城国国王，被吓尿的占城国国王将穆斯塔法招来，拿出了三万两黄金，让穆斯塔法将钱送回南京城，希望成国公朱能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早点起兵征伐安南，以解占城面临的危机。面对重金，穆斯塔法义正言辞地回绝了占城国国王，认为占城国国王是在侮辱成国公朱能，搞得占城国君臣很尴尬。鉴于占城国国王允许自己在占城国做生意，穆斯塔法给了占城国国王一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