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诊治皇后

“我也想他来京城啊，我巴不得他常驻南京城，就省得我麻烦了……”听了徐景昌的话，李云睿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除了偶尔在梦里见到他老人家，我已经十多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听听，这特娘的是人话不？只能在梦里见到的师父……这话，徐景昌听了无数次，每每问起天机子，李云睿就拿这话搪塞，也不知道李云睿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想来也是真的，有李云睿这么妖的徒弟，凭一己之力将大明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天机子肯定是世外高人，神仙一般的存在……看着徐景昌郁闷的样子，李云睿问道，“皇后的病有啥症状不？”“前些日子，姑姑受了风寒，高热不退，汗出而不解，头项强痛，肢体酸疼，唇焦，舌苔黄藻，太医说是得了温病。”徐景昌听李云睿问这个，低头想了想，说道，“太医给姑姑开了个疏通表寒、清热通腑的药方，吃了几剂后，高烧好了，但时常咳嗽，痰黄且黏，时有胸痛不适之感，太医又说是邪热雍肺，给开了清宣肺热的药方，但吃了好多天了，就是不见好。整日咳嗽不已，温热之症又时有反复，加之姑姑素有心悸之症，身体每况愈下，哎……”看着徐景昌唉声叹气的样子，李云睿开始琢磨起来。来到大明也快三年了，对于一些疾病的诊断，李云睿也能听懂一些了。所谓温病，和后世的发烧一样；所谓邪热雍肺，其实就是肺炎。结合徐景昌所说的话，李云睿分析了一下，其实徐皇后就是得了感冒后，引起了肺炎，结果肺炎没有治好，出现了反复发烧。“没试一下青霉素吗？”李云睿想了想之后，开口问道。“太医不让用啊！”徐景昌苦笑了一下，说道，“太医说青霉素治死过人，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天潢贵胄，不能用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青霉素从去年投入市场以来，可以说救人无数，但也偶有因为过敏而导致死亡的倒霉蛋，这个怎么说呢？“太医？正经人谁去看太医……”李云睿听了这话，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太医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天下最好的医生，正经医生，从来都不会去太医院，给皇帝的家人看病。尤其是给皇帝、太后、皇后、太子这些人看病，那更是件特别闹心的事儿。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诊断就是准确的，稍有差池，皇帝、太后、皇后、太子出点事，就会被误认为戕害皇室，别有用心，轻则发配流放，重则全家死绝。后来，太医的诊治就热衷于开一些无风险的补药，而非真正的治病之药；热衷于用慢治来推卸责任，从不敢说药到病除；热衷于集体研究药方，绝不发表独到见解。京城有人开玩笑说，翰林院的文章，武库司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乃是京城四大无用。这就是李云睿说“正经人谁去看太医”的原因。当然，并不是说太医真不行，只不过在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看病时，太医的顾忌有很多而已。“从你说的症状来看，皇后应该是发热引起的肺部发炎，没有及时用药，导致肺炎加重。反复发热的原因，就是人体内的免疫细胞在跟病毒斗争。目前来说，用青霉素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李云睿想了想，说道。“肺炎？免疫细胞？”徐景昌听了李云睿的话，一脸懵逼的问道。李云睿大致把肺炎和免疫细胞的概念，给徐景昌解释了一下，徐景昌才明白李云睿的意思。“照你这么说，青霉素对姑姑的病有用？”徐景昌听完之后，问道。“应该是这样……”李云睿点了点头。“那行，我让母亲进宫劝姑姑用一下青霉素……”徐景昌说道。“如果要用青霉素的话，你让安庆长公主的儿媳张绣进宫，她经验足，懂剂量……”李云睿想了想，说道。欧阳平回到南京城后，从李云睿手里接过了青霉素生意，应李云睿的要求，张绣出面打理生意，于是欧阳平就彻底摆烂了，媳妇天天忙里忙外，欧阳平就天天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标准的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张绣为了打理好青霉素生意，从生产到销售，从推广到使用，一点一滴地把青霉素生意从无到有给做大，现在一年也能卖个三十万两。虽然没到李云睿所说的每年五十万两，但张绣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而已，大明能用得起的人还比较少。毕竟一支针五百文的价格，一个疗程三支起，普通家庭哪能负担的起……张绣相信，随着大明百姓越来越富裕，产量的增加，价格会降下去，到时候用的人会很多，一年赚百万两不成问题。为了更好知道青霉素可以用于那些病症，张绣亲自进入一线，跟着一些大夫学习研究，时不时拉一些穷苦人家的危重病人当小白鼠，给他们免费治疗，来观察治疗效果。李云睿没有反对张绣的做法，因为李云睿记得青霉素除了过敏之外，没有太多其他的副作用。给徐皇后注射，首先得是女人，其次还得胆大、心黑，否则心里一慌，扎错了位置，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张绣天天跟病人打交道，练了一手注射青霉素的本事，无论是屁股针还是血管注射，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关键张绣此人，心狠手辣，看欧阳平挨地那些打，李云睿就知道了，所以他认为张绣是最合适的人选。听了李云睿的解释，徐景昌心里就有谱了。回到家之后，徐景昌立即让自己的母亲递了牌子，进宫见皇后，然后自己去了魏国公府。其实徐景昌这次去李云睿那里，是徐辉祖在背后指使，为的就是求诊治皇后之法。对于徐辉祖来说，目前最主要的想法就是多活几年，当年李云睿给徐辉祖分析过，魏国公府要想复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徐辉祖死在徐皇后死之前，这一点已经成了徐辉祖的梦魇。倒不是李云睿存心恐吓徐辉祖，因为在正史上，《罪惟录·列传卷·启运诸臣列传》中，明确记载，“燕王入城，独守宗庙不肯迎。王既即位，廷臣论劾，令自陈状。辉祖振笔直书‘中山王开国子孙免死’上之。文皇大怒，欲与齐、黄辈并诛。久念中山功，夺爵，锢私第，寻下狱。五年，卒，或曰勒自裁。”总之，在徐皇后死的前后，徐辉祖的确自尽了。能活着，谁想死？所以哪怕徐辉祖被囚禁在家中，也时刻关注着宫里的消息，每每听说徐皇后有个头疼脑热，就过得心惊胆战。永乐二年时，李云睿告诉徐辉祖，徐皇后也就两、三年的寿命了，现在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徐辉祖自然是不敢怠慢。徐景昌将自己去曹国公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辉祖，徐辉祖听到李云睿出手了，顿时放下了心。因为李云睿当年拉拢丘晟、朱勇、张忠、郑恩*来四人时，曾经断言过朱能三年内必死，现在征安南时原本奄奄一息的成国公朱能，还活蹦乱跳在朝堂之上乱窜，这事给了徐辉祖很大的信心，再加上梅殷的事，让徐辉祖更加认为李云睿有逆天改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