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获民心

上台的周建国这番话，不单单让姬悟生一脸茫然。更是让西伯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西伯也是一愣，心想，大王这是做甚？我正准备乘胜追击呢，这突然上来也让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紧接着在二人的困惑中，周建国面对民众与官员开始说道，“有些事情，西伯卿士并不知道内情。寡人才特地上来澄清一下。寡人王叔，也就是太宰郑国公。在前一次廷议过后，曾私下跟寡人禀报过灾情。寡人王叔建议寡人，免去灾区部分赋税，为灾民发放救济粮。至于赎回丹国国人这事，寡人的王叔也是认可的。王叔只是一时气愤才令丹国人为奴。所以寡人与王叔商定，王室出面，太宰府动用国府之资，赎回所有为奴之丹国人。因胡国犯境，太宰府还没来得及通告这些决策，郑国公便领兵御敌去了。”说完这些，周建国还不忘坏笑了一声。因为他知道，这些钱粮名义上属于周国，自己一分也动不了。都被太宰府把持，那倒不如自己做顺水人情，慷他人之慨，自己收获美名。此时的西伯才明白周建国的用意，内心一阵惊呼，大王机敏过人啊。因为西伯此时心里还想着舆论上继续追击姬悟生。但没想到在下面围观的大王，立刻就想到了以退为进的策略。自己刚刚就算把姬悟生逼到退无可退的墙角，最多就是让姬悟生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但是如果惹急了郑国公，但是晋国候又没有及时出面干预。那后果不堪设想。大王唱这一出，简直就是趁火打劫，把自己刚刚建立的舆论优势，完全转化成了实际利益。西伯的内心更是把大王惊为天人。此时的姬悟生已经快气的，七窍冒烟了，因为他确信自己父亲没有跟大王说过这些话。更不可能拿出钱粮去救周国与丹国人，因为自己父亲出征胡国之前，提醒过他。说天子可能会有小动作，让他多加留意。第二天当得知天子发布王诏，突然说要赎回丹国人的时候，他暗地里还嘲笑过天子。觉得天子久居深宫，喝酒喝傻了，怎么突然想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但是现在一看，自己要更傻了。因为美名要被天子收割，钱财可能要让自己出了。此刻真是骑虎难下啊，难道要让父亲背上鱼肉周国，欺凌丹国民众的骂名？虽然背后也许已经被两国人也骂过了，但是此时状况大有不同。如果自己不按照刚刚大王说的做，不就公开承认公父是违背王诏灭的丹国。不是大王不救灾民不顾灾区，是把持朝政的郑国公不顾灾民与灾区啊。姬悟生的头上开始冒出虚汗，擅自杀了韩山武他已经很难向父亲交代了。此刻再擅自出钱出粮救周国与丹国人，公父回来他如何自处？姬悟生此时大脑思绪一片混乱。突然周建国拍了拍姬悟生的肩膀问道，“寡人知道太宰府是由你在代为把持，你们父子与寡人都是自家人。寡人也相信你们。寡人说的是与不是？你父亲的话你认不认可？”姬悟生脑袋很蒙，只是随着回答道“禀王上，父亲的话，臣定然会遵守。但是.....”但是还没说出口，周建国大声问道“太师何在？”下面的老太师颤颤微微的回答道“臣在。”“替寡人传王诏，寡人口诏，回去再颁布书召，记录在册。”周建国对着下面的老太师压低声音说道。但前排的官员们跟民众都听的非常清楚。周建国继续说道，“天降灾祸，皆因寡人人事不修。今特颁此诏，向民众请罪。即日起，寡人将与太宰为受灾民众供粮，提供粟种，抢耕晚夏。即日起，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者，与丹国人同到丹国人收容处报到。一同登记造册，分发土地，租用耕具。受灾减产者三年内税赋减半。”周建国说完后，前面的民众一阵欢呼。但是后面的民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诏令官在太师的示意下站上处刑台，再次大声的复告了王诏内容。接着整个民众都炸开了锅，手足舞蹈。周建国心里盘算一定要再颁布诏，记录档案，这样把此事做实。如果郑国公回来不同意减免税赋，那也是太宰府发出的通告。与他无关，民众到时候恨的就是郑国公了。姬悟生虽然万分懊悔，但是当着全体官员与民众前的承诺岂能食言？周建国也深知这是一个看重诺言比看重生命还深的时代。特别是贵族阶层，失信你将会被整个阶层所抛弃与唾骂。他还是权衡了一下，心想，就当用这些钱粮为公父买来一些美名。将来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西伯没有想到本来今天本该一场危机四伏，腥风血雨的处决仪式。竟然被自己与大王如此化解，最后还坑了一把太宰府。危机变成了大王的个人宣誓夺取王权的舞台。下面太宰府的官员意识到了危机，那些被架空的官员则预感到了机遇。此时的周建国并没有显得志得意满，而是缓缓贴到姬悟生的耳边，轻声说道，“晚些时候到王都来找寡人，寡人有要事相商”。姬悟生斜着脑袋看了一眼周建国，不知道周建国又要干什么。但是他跟周建国对视了一眼，却从眼神中感觉周建国的邀请是真诚的。便放下戒备回答道“臣一定前去。”周建国再次将目光扫视了全体民众，民众们很快安静了下来。丹国国民突然纷纷跪倒在地高喊“大王万年！大王万年！”周国国民也顺势跪下一起跟着高喊。这个时候，周建国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基本任务已经完成，处决韩山武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即走下处刑台。来到丹原面前，示意丹原用卫队护送其离开。毕竟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了身份，不悄悄的离开会引起秩序混乱。这次东野泽眼神变尖锐了，立马瞅到周建国的动向，便跟了上去。丹原立马召集自己刚刚组建的卫队。保护着周建国离开了这个处刑场。民众们磕完头，起身的时候发现大王已经不在了。周建国离开后，西伯再次在台上示意民众安静下来。高声说道，“韩山武家族拒绝交出丹国国人，而且还恶意伤害丹国人。如果再有超过期限赎还丹国国人的或者私下转卖的，韩山武就是他的下场。”人群里的人纷纷表示点头赞许。那些从地方上过来摸底的小贵族跟小富户们早已吓的魂不附体，恨不得自己长上八条腿，飞奔回去。把前几日低价买来的丹国奴隶送到王都来，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韩山武。郑国公的爱将，大王都能设计杀掉。他们连韩山武的脚趾头都比不上，还是乖乖的执行王诏。以免弄得身死财散的悲惨下场。那些地方官员们在意的更是朝局上的风向标，他们觉得大王亲自出现在这里跟姬悟生打擂台。说明大王是要铁了心跟郑国公夺权了，今天这个只是这场夺权大戏的序幕。将来会有更多的腥风血雨，宫廷争斗。从今天开始他们要对这个大王不能敷衍了事，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不能完全听凭郑国公的差使，万一大王找他们麻烦，他们又该如何自处？片刻后，西伯示意人群各自散去，因为他们今天还要继续开始接收丹国人与流离失所的人。人群开始散开的时候，姬悟生示意韩山武家族的人上来为韩山武收尸。起初韩山武家族的人还有点犹豫，但是发现官员们与民众都陆续离去，没有人在意韩山武的尸首。他们才放心把尸首收拾好抬了回去。姬悟生则引着太宰府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跟来时的无限风光，万众瞩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目前在赎回丹国人这件事上，周建国成了最大的赢家。不仅当着百官与民众面前树起了威望，还戏耍了太宰府。未来的郑国国君姬悟生不但没救下人，还被打了脸。这口恶气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