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网开一面

晋国军队北上归国的动静非常大。所以郑国公与申国公子姜羽的斥候都很容易侦查到。经过两日伺候的追踪，申国世子姜羽确定晋国大军已经北上归国。不会再南下偷袭他们，也就彻底安了心。全军开始整军备战，准备攻城。曾国国都城墙并不是很高，墙体也并不厚。历代国君只顾偏安一隅，从未想过会被其他国家进攻，所以不愿意花钱在城防之上。如若不是曾国国都内有一万多守军，曾国国都可能一下子就会被攻破。如果城防坚实，守住三万多人的进攻，一般五千人就足以。这在这时，曾国城内瞭望台的守军，突然发现申国开始在城外列阵。申国大军都是灰褐色的军服，毕竟申国的前身也只是戎狄之类。他们并不在意一个国家的德行是什么颜色。申国之前趁着夜色，冒着曾国的箭雨取土填了曾国的护城河。这褐色的衣服到成了很不错的掩护。而且申国世子推测，曾国的箭矢已经不多了，因为曾国士兵也趁着夜色曾想摸出城外把射出去的箭矢捡回来。遭到了申国世子的果断截杀。这也让申国世子确信，曾国城内粮食可能充足，但是战备物资的消耗品是大量不足的。申国世子，随即把三万多大军。分成三份，分别在曾国都城的三面列阵。唯独撤走了北面的围困之军。这让曾国的守军大为不解。但是南宫信一则立刻发现了申国世子的歹毒之心。申国世子只想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曾国都城，并不想付出太多伤亡。所以申国世子听从了身边谋士的建议。只围三面，而网开一面。而且把三万兵力明明白白的摆在了曾国守军的面前。相当于直接大大方方的告诉曾国守军。我们申国大军只想要城池，不想伤及无辜。如有想逃难的军民大可从北边逃走。就算曾国军民暂时不逃走，只要申国大军持续从其他三个方面进攻曾都。那样也会给守城的军民带来巨大的心理负担。人如果在必死的时候，他会展现出无比强大的斗志。但如果当人在面临险境，却得知自己有逃生的可能性的时候，就会立刻变得胆怯与软弱。因为他不敢拿出自己所有的勇气，他在考虑自己还可以撤退，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死在这里。那样的战力必然是会大打折扣。再加上这个时代的战争本身就是相对文明的。并不会对逃兵进行斩尽杀绝。这样更加会动摇曾国城内守城的军民。在城墙上看到申国如此列阵的南宫信一。立刻召集了所有贵族，开始进行总动员。贵族们很快就集齐了，他们还没弄清楚申国此等列阵的意图。所以还很不以为然。南宫信一直接对着所有的贵族说道，“我只是一个代理国君，我无意做这个君位。我在曾国也没有财产，没有封地。现在申国在城北网开一面，我打算带着我的卫队离开曾国。你们谁想要做这个国君，我现在就把君位让给他。”曾国的贵族老爷们听的是面面相觑。有几个都露出惊恐的神情，连国君都要跑，国不是亡了？一个士大夫诧异的问道，“君上，这是何意？难道不怕北边的后面有伏兵吗？”“有伏兵又能如何？我有五百死士护卫，难道保不了我一个人冲杀出去吗？”南宫信一显得很无所谓。贵族老爷里有些人是听出了南宫信一的话外之音。随即有人问道“君上是不是担忧有人会带头从北门逃走？”此话一说，贵族老爷们开始窃窃私语。“畏死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一样，更何况我的亲人孩子都还在周国。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为了保护你们的财产和封地而付出性命。”南宫信一的话，让这帮贵族老爷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知道南宫信一前几日不说这些话，今日申国列阵准备攻城了。他倒是打起马虎眼来了。南宫信一大弟子唐子陵的父亲。也会南宫信一的好友，此时说话了。“君上是想我们拿出必死之心，与城攻存亡吗？”此言一出，贵族老爷们又是一阵议论。“是的，我们已经确定没有援军了。如果各位没有必死的信心来守城，我们又何必白白伤了千万将士的性命？”南宫信一深知，想稳住曾国军民，必须要稳住这帮贵族。如果他们都开始逃跑了，那么这个城的军民谁还会愿意守呢？贵族老爷们议论完以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南宫信一继续说道，“今日如果你们非要我留下来守住都城，我可以留下。但是我是想告诉各位，我是放弃了我本可以离开的生路留下的。守护的是你们的封地与财产。如果你们有谁敢动摇军心，密谋逃跑，我必杀之。”唐子陵的父亲，随即说道，“我将带着我的家奴，亲自去守城墙。”贵族老爷们再次面面相觑，他们其实心里也清楚。他们无法像南宫信一那样有五百护卫保护他只身逃走。他们的家人亲眷都在城里。但是也避免不了还是会有个别人会逃走。他们很多人这才反应过来，南宫信一不是真的要走。是要以此为借口，给大家立规矩。毕竟擅自杀掉贵族会引起贵族圈的不满。如果今日大家都认可南宫信一的话，那么有人擅自逃跑被抓住。从而被杀掉的话，也就不会引起贵族们的反感，反而会激励军民抗敌之心。南宫信一没有再说话，而是环视着这些贵族们。他知道，他们此刻的内心也在做着痛苦的挣扎。如果北门出去带着家眷财产能逃掉吗？如果只是只身逃跑，让他放弃这些财产不如让他们死了算了。想来想去，留在城里与城共存亡反而是最无奈，也是最大的收益。很快贵族老爷们纷纷表态与城共存亡。不放心的南宫信一逼迫贵族老爷们歃血盟誓。这个时代的誓言可是比二十一世的合同还有法律效力。做完这些事的南宫信一，立刻向全城公布了通告。说斥候来报，北边有埋伏。网开一面是申国的奸计。普通军民都深信不疑，毕竟申国从边界打到曾都下的时候，就是不宣而战。春秋时期两国交战都需要下战书，排兵列阵。不宣而战在这个时代就是违反周礼的卑鄙行径。所以他们网开一面，肯定是没安好心。但是有些有心计的贵族们，可并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