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陷入两难之地

申国世子姜羽得到郑国公的这个谋划，也是拍案叫绝。因为姜羽知道，天子是绝对不会交出南宫信一以及他的学生同党。因为南宫信一在击退申国军队以后，很快清洗掉了通敌的贵族。现在控制曾国的都是南宫信一的那帮学生的家族。他们一开始就是支持南宫信一的。让曾国交出这些人，曾国贵族势必不会答应。天子也没有足够能力交出这些贵族里的人。申国世子姜羽立刻以诸侯的身份给天子递了一封奏疏。奏疏内容很简单，就是申国可以承认曾国国土被划入周国。但是必须交出杀害申国使团的凶手。如果天子无法做到惩戒杀害申国使团的凶手，那么申国认为天子只是身陷在曾国，被曾国控制。申国会立刻发兵，而且还会号召其他诸侯勤王救驾。毕竟杀害由一个国家公子带领的使团，的确在道义与法理上都不会得到其他国家的同情。而且天子竟然都无法惩处国内的凶手，代表天子在这个国家根本就是傀儡。所以杀害申国使团的政治后果，原先曾国参与者是必须要面对的。周建国与南宫信一知道申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申国会直接递奏疏给天子。这一行为貌似认可了曾国入周这件事，但是条件还是写在了奏疏里面看了奏疏后的南宫信一直接对着周建国，大义凛然的说道，“臣下可以去申国赴死。在我同意刺杀曾国使团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还请王上保住我的学生。”周建国摇了摇头，紧锁眉头，看着南宫信一，“南宫先生为何一到自己的事情，总是这么糊涂呢？”南宫信一与周建国对视了片刻，随即才冷静下来。南宫信一叹了口气，“此事并非臣下冲动，申国竟然提出了可以承认曾国入周的条件。那用我一人的性命，换得曾国的安宁岂不划算？”“申国的目的并不是要你的人头，而是曾国的国土，上一仗他们损失惨重。却毫无所得，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周建国说道。“至少我的人头可以解决掉他们再次出兵的理由啊？”“胡国之前下战书的理由是什么？竟然是前任曾国国君同意借道给申国军队伐他们胡国。现在反而跟申国围攻曾国就是这个理由。难道不滑稽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建国严声反问道。“在下知道是很滑稽啊，可是曾国入周的事情，刚刚取得各诸侯国舆论上的支持。如果因为申国的诉求而前功尽弃，那又该如何？”南宫信一问道。周建国看到南宫信一如此冲动反问道，“如果你去申国赴死以后，申国发现我们已经妥协了一步。然后再逼迫曾国交出子陵等人，怎么办？”南宫信一这才彻底的冷静下来。毕竟自己的赴死就已经是一种妥协，当你妥协的时候敌人不会就此罢手。反而会得寸进尺。周建国见南宫信一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申国这是一出离间计，先生看不出来吗？”在周建国的这句话的提醒下。南宫信一这才醍醐灌顶，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保住曾国安宁上面。细细想来，就算自己赴死以后申国就此罢手，承认曾国入周了。此时自己却忽略了去申国赴死会给曾国带来什么样的政治灾难。因为如果自己真的去申国赴死，那天子在曾国大小贵族以及民众心中积攒的民心会在一瞬间崩盘。交出南宫信一肯定是曾国贵族们在心理上与情感上都不愿意的。因为虽然效忠了天子，但是南宫信一还是他们曾国贵族的领袖。甚至曾都如果再出现一些流言，说天子开始清洗南宫信一的党羽。那整个曾国肯定会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没有南宫信一的曾国，依靠刚刚来到这里天子想控制住局面是绝对不可能的。到时候曾国陷入内乱，天子能不能安全离开曾国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万一天子死在了曾国，那么曾国的结局将会变得无比凄惨。到那个时候就算自己再活过来也挽回不了这个局面了。想明白这一切的南宫信一赶忙给周建国行礼，“是臣下一时糊涂了。”南宫信一在心里又开始懊恼，每次在处理自己事情的时候反而极度不理智。周建国也赶忙回礼，“先生爱民之心也是让寡人佩服，但现在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南宫信一深呼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思索。周建国也思索了片刻，随即问道，“我们在曾都招军的情况如何了？”“经过上一次的扩大会议的大动员，我们已经在曾国招到了超过一万多名的将士”周建国点了点头。心想，接下来自己要对军队进行一场大的改革。因为曾国也已经往申国安插了一些打探消息的斥候，申国国内还在积极备战，不停的往申国边界营寨运送物资。而且申国集结了五万大军，这个已经不是军事秘密了。周建国随即说道，“寡人思考良久，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说来与先生探讨一下”南宫信一赶忙正襟危坐“王上请讲。”“第一条路，我们立刻带着曾国军民，集体北上去周国。寡人与郑国公谈判，夺回周国朝政。等局势稳定，我们再找机会拿回曾国领土。这条路的好处就是能暂时避免与申国交战，保护曾国的有生力量。弊端也很明显，如今周王室没有财政支撑，离开曾国到周国这两万多军队，则需要解散为民。更困难的是周国国内因为雨患跟瘟疫遍地难民，曾国国民全体北上会让周国更加缺粮，如果无法度过粮荒危机曾国的土地也无法拿回了”周建国说道。其实这一条的实施难度很大，周建国也知道。但如果曾国跟申国五万大军开战，几乎毫无胜算。所以这条路只是一条看的到生，却没有希望的路。南宫信一思索着点头表示认可“哪另一条路呢？”周建国继续说道“第二条路就是，集结所有兵力。接收申国的战书到申国边界与申国军队对峙。寡人亲自出现在战场上，那么申国世子姜羽勤王的由头暂时就没有了。然后再主动与申国世子谈判，毕竟申国劳师动众出兵伐曾，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替他死去的弟弟报仇那也只是说辞。这条路的好处就是谈判成功能保住曾国国土，谈判失败还是免不了与申国一场血战。”“申国世子姜羽会同意谈判吗？”“当初寡人与母亲在申国的时候，寡人与他朝夕相处。对自己这个亲舅舅还是有点了解的。寡人这个天子还是他立的呢”周建国讽刺的一笑。当年自己太子被废，与母亲回到申国。虽然名义上是申国国君立了他为天子，实际背后是申国世子的大胆建议。周建国想到这里也是觉得有意思。郑国公是自己的叔父，申国世子是自己的亲舅舅。但是在权利与国土争夺的面前，却成了比陌生人还疏远的仇敌。突然想起自己学习的历史里面，人类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欧洲战场参战的各个国家君主都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后代。一战死了那么多人扒开历史一看背后的君王，都是近亲。想到这周建国觉得还挺有意思。周建国看着南宫信一问道“先生觉得，寡人说的这两条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