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士族的荣耀

曾国都城一万多的大军全部列阵在曾都之外。周建国与南宫信一准备在检阅完军队以后直接开赴边界。一万多人的红色军服的大军，在骄阳下显得十分精神。一百五十多辆战车列在军阵的最前面，更是威风凛凛。虽然所有大军都换上周国军服时间上很是仓促，但是周建国让丹原把这个作为重中之重的任务。还好，南宫信一的大力催促下，曾国的染坊匠们出色完成了这个使命。如果是两千多原本羽林军穿着红色，引领者曾国军服军队，那样无形中也有产生一种隔阂。会让曾国的军队在内心产生一种与天子的疏远感。军服的改变是为了让他们从外在认同开始，日后再慢慢的变成从内心认同。周建国骑着他特地挑选的一匹白马，身挎弓箭，腰背箭袋从曾国都城冲了出来。飞速的疾驰到列阵的队伍前。虽然有人都神情严肃的等待天子的检阅。但是大家的内心却是极度的诧异，骑兵取代战车的战法还需要三百多年的时间。春秋时期的，单骑走马不是信使，就是狼狈浪人。要么就是北方蛮夷之地的少数民族。别说现在，就是几百年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的时候，也是受到贵族圈的极大抵制。最后又因为宫廷政变让一代雄主，被自己的儿子给活活饿死在了沙丘宫。贵族们根深蒂固的认为，深衣广袖的坐在马车上才能彰显贵族之风。再不济的小贵族也是牛车上路。也不可能有贵族单骑走马有失君子之身，更是有辱斯文。此时天子穿着胡服款式的锦衣，骑着高头大马。简直就是对礼法的极大挑战。周建国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中，突然再次策马狂奔。双脚站在了马镫上，速度极快。因为马镫的原因，让策马飞奔的人显得英姿飒爽。而且周建国还在马背上朝远处射了几箭，军队里懂行的弓箭手立刻发现，在马背上射箭的天子，因为马速的加持。弓箭的射程远远超过了他们站在地上的射程。这幅场景倒是看傻了这一万多士兵。因为没有马鞍的骑手，都是双腿加紧马腹。策马狂奔的时候，因为需要用力加紧马腹，屁股无法离开马背。那种颠簸之苦可能才是贵族们不愿意骑马的实际原因。因为周建国马鞍的发明，骑马着只需要踩着马镫上。策马狂奔的时候身体完全脱离马背，不单轻松驾驭马匹，更是少了很多颠簸之苦。而且还可以在马背上展现骑射，这幅场景着实让人惊叹。周建国还进行了其他动作的表演，第一就是了让士兵们清楚的看到骑兵的优势。让他们知道骑兵这种骑马姿势的威武之处，消除他们以为对骑兵战斗力的偏见。两圈狂奔下来的周建国什么都没说，策马来到了战车车阵前面。这番表现已经足够让士兵们内心形成震撼。这个时候南宫信一坐着两马战车也从远处靠上前来。战车车阵的总指挥是原曾国里面的将军，名叫江瞻。曾是曾国南边江国的贵族，祖上没落后来来到了曾国。因为江瞻在前前任国君手上治军有方，被提为将军。在前任国君南宫白马手上并没有受到重用。在南宫信一担任代理国君以后才启用了他。江瞻见天子策马到他战车前，他站在战车上抱拳行礼，“拜见王上”同时后面传来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拜见王上！！！”周建国向军队挥了一下马鞭，向军队示意。周建国与这个江瞻不是很熟，只是听南宫信一在军队改编的时候汇报过。仔细打量此人，神情凶狠，满脸络腮胡子。一看气场就是一员虎将。周建国策马到江瞻战车旁，询问道。“将军见寡人此白驹如何？”江瞻再次抱拳行礼道。“回陛下，千里良驹。如若用来驾驭战车，必能冲开敌阵，震慑贼军。”周建国挑了挑眉，环视了周围这些战车上的士族们。虽然神情严肃，但是从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满。他们虽然被天子在扩大会议的讲话所感召，但是他们此时认为天子不懂军事。江瞻的话外之音周建国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建国随即说道，“将军有何不满之处，尽可坦率直言。”“臣下不敢。”江瞻回道。此时南宫信一已经来到周建国身边，对着江瞻说道，“我与王上今日来，就是为你们战车部队解惑而来。把你们御车者集中过来。”江瞻犹豫了片刻，但是发现天子与南宫信一都是十分认真的神情。便随即下令，让所有驾驶马车的队长集合了过来。周建国翻身下面，也爬上了南宫信一的战车。很快驾驶马车的一百多人小队长们就集合了过来，笔直的列好阵型站着。周建国站在南宫信一的战车上，看着这些神情中透露着怨气的御车者们。随即问道，“战车最重要的就是马匹，抽调了你们的马匹，你们肯定心有不甘，寡人理解。但是寡人想问你们，你们谁知道申国有多少战车？”小队长们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是眼神相互瞟着周围其他人。江瞻见小队长们不知道该不该回话，所以自己就直接躬身行礼道，“回陛下，据臣所知，申国拥有战车三百余辆。”“那我们的战马与申国的战马想比如何？”周建国继续问道。“不如！”“那我们何以胜过申国？”周建国追问道。江瞻斩钉截铁的回道“敢死矣！”江瞻的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周建国身前的战车小队长们。一个个竟然都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眼神。周建国也是赞许的环视了他们，这些底层士族还是最有血性。他们不像高层贵族那样只顾利益，不顾气节。但是他们又比底层民众多了一层贵族的荣誉感。所以春秋时代一个国家最大的战斗力就是贵族底层的士族。周建国随即赞许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荣誉感，是高于生命的。所以当你们的战车马匹被抽调，那是对你们尊严与荣誉的巨大伤害。”江瞻跟一百多个战车御者听到天子如此一说，内心瞬间好受多了。原来天子不是不知道他们士族所在意的荣誉。江瞻再次抱拳说道，“谢王上体恤，我们宁愿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冲杀而死。也不愿意因为战车本身无法与敌军相互较量而被杀。”周建国看着江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的荣誉当然重要，如果我们战败。曾国被灭，有谁还记得你们的荣誉呢？”众人沉默了半响，其中一个御者队长说道，“王上，如果抛弃荣誉。我们这些士族有何颜面活于世上？”此话一出，御者队长们纷纷点头认可。因为春秋时代的士族们，的确把荣誉看着比生命还重要。周建国看着说话的御者队长，“如果曾都被破，你们盲目的身死沙场。贼军们攻破都城，虐杀奴役我们曾国男儿，**妻女。到那时我们的荣誉何在？”周建国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沉默。江瞻也有点被说服了，但是他还是不解组建的新的什么骑兵部队，真的比他们战车阵还重要吗？随即问道，“君上组建的骑兵部队，真的可以打赢申国五万大军吗？”周建国摇了摇头，“不能”此言一出，大家面面相觑。连南宫信一都诧异的看着天子。此时南宫信一都心想，我们不是来强调骑兵部队的重要性的吗？如果组建骑兵部队都不能取胜那我们组建骑兵部队的意义在哪里？周建国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从身后的箭袋拿出了一支箭。然后指着这只箭，说道，“众将士请看。”随即周建国“咔”的一下，将箭头折了下来。然后将箭身高高举起，继续说道，“曾国疲弱，我们这两万大军就如这没有箭头的箭身。是刺不破申国这头蛮牛皮囊的。”江瞻听出了周建国的话外之音，“王上的意思是，组建的骑兵部队是箭头吗？”周建国点了点头，“对，所以没有你们这些箭身，光有一个箭头也是毫无用处。你们不要急于否定自己的价值与荣耀。”周建国的这番话让这些人茅塞顿开。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曾国的兵力与申国正面对决的确是毫无胜算的。江瞻立刻好奇的询问道，“王上知兵否？”“当然，为将者善谋。如今寡人就是你们的统帅。如果不知兵法，如何与申国世子争雄？”江瞻之前的不满情绪一扫而光。“那王上能带领我们击败申国取得胜利吗？”周建国摇了摇头，声情并茂的说道，“不！不是寡人带领你们击败申国。而是寡人依靠你们击败申国。”天子的这番话更加让这些本已经热血的士族们激动不已。这不就是他们追寻的尊严与荣耀吗？随即周建国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战车旁自己的白马。大声说道，“寡人将会骑着它，带头冲进申国敌阵。与你们一起会猎申国。”江瞻激动的走下自己的战车，站在御者小队长们身前，单膝下跪。激动的怒吼道，“臣等定会誓死追随王上。”御者小队长们也纷纷下跪，兴奋的怒吼道，“臣等誓死追随王上”紧接着数万大军，齐声高喊着，“誓死效忠王上！！”南宫信一看到如此场景，被周建国的人格魅力早就折服。无论多么大的场面，多么困难的局面。天子总能真心说服并引导他们。周建国亲自走下战车，扶起了单膝跪地的江瞻。将士们随即才停止了呐喊。周建国再次对着所有的御者小队长们说道，“寡人再给你们一个承诺，如果击败申国。定会还给你们驷马战车！”将士们更是激动不已。在如此激动情绪之下，周建国转身对南宫信一说道，“出发吧！”浩浩****的队伍开始开往了曾国与申国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