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突破心理防线

南宫信一的话，像一把利剑瞬间刺入了世子姜羽的心中。让躺在床榻上世子姜羽神情瞬间陷入了慌乱。南宫信一见世子姜羽神情呆滞继续说道，“申国再次攻打曾国，在下相信。但是申国再次筹集五万大军的粮草，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这几话，直击世子姜羽的内心。这次申国倾全国之力，就是为了一战灭曾。根本没有想过会再次战败。这两次战败伤亡虽然都不大，但是损失的粮草军械真是难以估量。攒集这些粮草军械的确不是短时间内能达成的。世子姜羽不敢想象这一严重后果。随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是在诈本公子吧？我被你们押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们主力军队都在打扫战场，并没有追击。就算你们后来再全力推进，我军退回早就可以组织防守。你们两万军队能如此轻松拿下五万人防守的营寨？”“在下也是营寨被打下来以后才知道，是王上亲自带的骑兵，赶在你们溃兵主力回寨之前就打下了”南宫信一显得很无奈的说道。世子姜羽猛地扭头看向了周建国，周建国耸了耸肩，说道，“侥幸而已，舅舅不必在意。如果舅舅同意曾国入周，再与周国修好。这次的军粮算是寡人与舅舅借的，日后周国富裕了，定加倍奉还。”周建国诚心诚意的一番话，再次瞬间激怒了世子姜羽“你们这是在羞辱我吗？”世子姜羽突然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怒声质问。周建国赶忙陪笑道，“舅舅稍安勿躁，此乃是寡人肺腑之言。诚心与申国修好，太宰之职依然给舅舅。”南宫信一则唱着黑脸，不屑道，“公子如果真要铁了心，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夺取王土。大不了我们与申国玉石俱焚。”世子姜羽听到南宫信一的话，冷静了片刻，便收复了心情。他也思考过他的处境，其实他被俘对他而言也是相当不利的。如今申国会乱成什么样子，也是难以想象的。他现在也是尽量显得稳如泰山。“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就统统说出来吧。”世子姜羽问道。周建国踱了几步，感觉世子姜羽应该是松口了，随即说道，“寡人即将要与郑国公展开谈判，夺回周国。寡人不需要舅舅出兵相助，只需舅舅代表申国公开支持寡人即可。”“你应该知道，申国与郑国是私下盟国。本公子公开支持你，必然与郑国交恶”世子姜羽继续说道，“我君父不一定同意，国内的士大夫们也不一定同意”“所以寡人才会对舅舅礼遇有加，不以俘虏的名义对待。只以议和使臣的名义”周建国说道。世子姜羽明白了天子的话里有话，“你是想让我回国说服他们吗？未开战前，我还有这个资格。如今我战败被俘，却又回国主张议和，而不是雪耻。你觉得国人会如何看我？”周建国思索着点了点头。的确，申国前身是一个尚武的少数民族。刚刚取得华夏户口没多少年，所以统治阶层都是眼前利益为主的。就像当年自己太子被废，母亲带着他回到申国。申国竟然立马立了自己为周王，这要是给其他诸侯国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所以申国的情况也不同于其他诸侯国，懂得战略思维的人太少。他们本来就是靠打劫起家的，所以国家的基因里面注重短期利益。说多了，他们也根本不愿意听。这就成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周建国看着世子姜羽认真的问道，“这么说来，舅舅是有意与寡人和谈的了？”“本公子也不再避讳，上次你们派的一个乳臭小儿跟我谈判的时候，其实就想同意的。起码长期看来，对申国更有利。但是申国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世子姜羽回道。“既然如此，寡人有一件事想问舅舅”周建国诚恳的说道。世子姜羽抬起头，看着周建国“何事？”“寡人申国公子姜飞真的病故了？”周建国认真的问道。世子姜羽非常吃惊，南宫信一在一旁更是惊愕不已。世子姜羽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南宫信一一听，惊呼道“什么？公子飞没死？”“猜的”周建国忍不住略微一笑，因为他也是诈世子姜羽的，没想到猜中了。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这个时代的尔虞我诈了。毕竟二十一世纪的战争已经无法有机会跟指挥官斗智斗勇了，甚至双方士兵都不用照面，就把战争的胜负给定了。“以何依据？”南宫信一好奇的问道。“申国本来是想接受曾国赔偿的，公子飞突然死亡。才使申国老国君暴怒出兵，这表面上很符合逻辑。但是不符合申国老国君的性格。”周建国说道。世子姜羽则说道“人老了，都会糊涂的。”“申国大军在曾都下兵败后，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筹集这么多粮草物资堆积在边界营寨？此次申国堆放物资的地方寡人看过，堆放的时间不止两三个月了。”周建国继续说道。“申国早有预谋？”南宫信一问。“借道曾国之前，申国就已经预谋灭曾了。只是缺乏一个理由而已”周建国分析道“再加上当时与郑国，胡国形势复杂，所以没有暴露出来。现在郑国与胡国联姻，申国认为时机成熟。才会无视我们的和谈条件，势必灭了曾国。对吧舅舅？”世子姜羽虽然冷笑一声，但是内心还是佩服至极，“这还是我那个胆小懦弱的大外甥吗？从战阵前带头骑马冲锋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就需要重新认识你了。”“舅舅谬赞了！寡人只是一些小聪明。舅舅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应该明白寡人的用心”世子姜羽没有再回答周建国的话，而是选择了沉默。内心也在思索议和的可能性。南宫信一这才从周建国的口述里，理清整个脉络。原来申国灭曾之心真的早就有了，而且早就在准备了。如果自己不是把曾国交给眼前的天子。如果曾国还是自己暴毙的侄子领导下，曾国此时必定已经亡国了。他开始庆幸自己把曾国并入周国。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自豪，他师从鬼谷先生。一生的追求的目标高于权术，所以才会有如此心胸。他也隐隐的感觉到，大王此时虽然在追求权力，但并不是最终目的。周建国见世子姜羽陷入了沉默，立刻追问道，“舅舅如何？”世子姜羽极其认真的看着周建国，反问道，“你手握两千兵甲的时候，郑国公都愿意跟你和谈。你现在手握两万精兵，郑国公会不退让吗？”周建国嘿嘿笑道，“寡人当然知道，如今此番侥幸赢了舅舅，就拥有了可以与郑国公叫板的实力。但是寡人与舅舅的矛盾并未消除。”世子姜羽听出了天子的言外之意。天子是想彻底解决与申国的纷争，在申国边界寻求一个稳定。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对付郑国公。世子姜羽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输给这个外甥一点都不冤。他的外甥赢的并不是侥幸。这种宽广心胸与深谋远虑难怪会逼的郑国愿意主动归还周国。世子姜羽只是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让本公子考虑一下”周建国与南宫信一知道，在他们二人唱的双簧下。世子姜羽的心里防御已经被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