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申国老国君的葬礼

宴会后，申国侯姜羽就立刻为先国君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因为申国侯姜羽知道天子急于返回曾国。拥有天子亲自吊唁的葬礼就不在乎时日的长短。而且申国侯姜羽想借这个名头赶紧下葬了自己的父亲。现在申国的局面只是暂时稳住了。后面还有很多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其实申国先君的葬礼虽然时间办的短，但是过程一点都不仓促。因为申国先君是早就行将就木，所以他的葬礼在一年前就已经在准备各种东西了。关键这些东西都是申国先君自己准备的。葬礼的场面，周建国是见多了。本来申国先君就准备了数千陪葬的奴隶。这次申国侯姜羽将那些背叛他的士大夫家族。还有没杀的人也全部拉到了陪葬名单。陪葬人数达到了近两千人。下葬场面那是极度血腥，巨大的陪葬坑杀了无数家畜，骏马。周建国还发现了陪葬了一些亚洲象。这个时代大象在华夏大地也不是稀罕物，贵族们经常拿它当宠物养。陪葬大象也都是贵族们乐此不疲的事情。当开始屠杀奴隶殉葬的时候，祁大山慌张的跑到周建国身旁。“王上，这些奴隶里面有很多丹国民众。”周建国失神的眼神突然一惊。他看了祁大山一眼，祁大山透露着期待的眼神。祁大山与丹原都是周建国亲手在送葬队伍上救下来的。所以周建国理解祁大山的心情。周建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申国侯姜羽身边，轻声道，“舅舅，寡人有一小事相求。”申国侯姜羽很是诧异，现在正在葬礼流程，有何事这么着急？但他还是礼貌的回道，“王上何事？但说无妨！”周建国略显为难，思索着说道，“寡人护卫都为丹国人，寡人见外公殉葬的奴隶里面有大量的丹国人。能否把他们转送给寡人？”申国侯姜羽没想到王上是要在这个时刻继续救丹国奴隶。毕竟申国侯姜羽也是知道天子为何会跟郑国公翻脸。导火索就在这丹国人为奴这件事上，所以申国侯姜羽也知道。拯救丹国奴隶对于天子意味着更好的名声。这些日子申国侯姜羽在天子的骑兵中也得知，现在天子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丹国人组成的军队。申国侯姜羽没有作任何犹豫，直接说道，“王上战前还将我们申国的战俘送回，对申国如此大义。臣下也不好拒绝。”随即申国侯姜羽命令手下将所有的丹国人从殉葬的奴隶中挑出来，全部送给天子带走。申国侯姜羽挑的理由也足够说服他们申国人了。天子在两军大战前夕，还送回了申国的俘虏这是两国军民都知道的事情。周建国没想到当初一个示弱之计，现在还能享受到这个成果。这些丹国奴隶都是郑国公灭了丹国以后命人送到申国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讨好申国老国君。所以这些丹国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们丹国人在周国的情况。更不知道天子在周国赎买丹国人这件事。他们早已经在等待成为申国国君的陪葬品了。当这些两百多丹国人被挑出来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木讷的跟着驱赶他们的申国军士。丹国人被剔除以后，殉葬的流程继续开始了。被杀的奴隶们只是简单的被扔进了陪葬坑，与那些家畜们堆在一起。周建国不明白为何古人这么执着于殉葬。其实殉葬这一恶习还真不是周王朝所提倡的。周礼里面有明确的强调“人殉有违天和”。就是不提倡诸侯们死的时候人殉。但是很多少数民族盛行殉葬，特别是秦人。后世的秦穆公竟然将自己的三个大贤一起殉葬带走了。还陪葬了其他几百个有学问的人，当时更是把其他诸侯国惊掉了下巴。秦穆公的这一操作直接让秦国陷入了长达百年的混乱。很多人都以为始皇帝的兵马俑就是为了不用活人殉葬。其实始皇帝也是有巨大的殉葬坑的。据历史记载始皇帝的陪葬品更是恐怖，直接将当时秦国三分之一的财富一起埋到了地下。当时秦国全国四分之一的青铜被熔成了战车一起陪葬。秦国的衰落不能说跟秦始皇如此奢靡的殉葬没关系。后世还有无数诸侯还用起了活人殉葬。此时奴隶已经杀了数百人，整个空间已经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周建国这世的记忆，曾经看过殉葬的场景。但这次的震撼完全超出了他内心的想象。这个血腥味不像战场上的血腥味，闻了会让人亢奋，让人嗜血。这股血腥味突然让周建国想起了周朝那些优美的诗经。他突然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多么美丽的画面，多么美好的心境。可眼中看着一个个被杀的奴隶被抛进了陪葬坑。真是如此莫大的反差与讽刺。可是历史上能留下来的，传颂着的都是贵族们描写的美好生活。就在周建国感受着这讽刺画面的时候。突然后面陪葬的奴隶开始哭喊着，吼叫着。他们不愿意被驱赶向陪葬坑。周建国发现这些哭喊吼叫的人，他们都身着华丽的衣服。很容易就猜想到应该是那些，站错队的士大夫家族的人。因为刚刚前面被杀的那些奴隶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从容的走到陪葬坑旁。眼神中甚至没有丝毫恐惧，坦然的被割喉，被抛下。一切那么配合，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更没有丝毫的反抗，因为这些奴隶们的心可能早就死了。只有这些昨日还是人上人的贵族。就因为他们的宗族族长一次错误的选择，将他们全部推进了死亡深渊。不少人还在挣扎着，求饶着，但是于事无补。士兵们强行拖拽着他们，将他们割喉后直接抛进了陪葬坑。后面要陪葬的人看到这个场景更是发出绝望的嘶吼与哀求。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以致整个面部都已经扭曲变形。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陪葬品，也许他们昨日还在念着优美的古诗辞。还在踏青，还在戏水，还在赏月。周建国突然意识到，这些人其实都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如果不是自己的诏书，公子飞也不会这么快与士大夫们达成协议。如果他们不达成协议，这些人都不会死。一次斗争的失败，史书上也许草草的留下几个字。但是这几个字的背后却是上千人的殒命。周建国本就想让姜羽与内部的士大夫们爆发矛盾。这样申国侯姜羽想反悔与他周国作对都没有精力。但是他没有想到申国侯姜羽做事也是如此果决。心情沉重的周建国发下暗誓，准备回到周国以后，开始一系列改革。让那些优美的古诗楚辞不再那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