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再次轻松化解了祁大山的疑惑。但是内心却油然而生了一种孤独感。操弄人心者不可与任何人交心。难怪天子都叫寡人。自己操弄人心之术越来越成熟,自己却越来越有一种巨大的落寞感。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在俯瞰,所有的人心他都在窥视。当看尽人心的时候,自己也就失去了本心。周建国突然觉得庆幸,起码自己还没有统一华夏。华夏大地内外国君加部落首领也有百十来个。其中明君更是不在少数,起码此时他还能用这华夏大地为棋盘与他们对弈交流。就在祁大山奉命离开以后,周建国再次陷入了沉思。这种思索让他慢慢体验到了帝王的热血,同时也体验到了帝王的孤独。“王上,我不需要跟着祁大山一起出使吗?”东野泽突然蹦到周建国身前。让沉思中的周建国吓了一跳。周建国看着活泼的东野泽,突然思绪从权欲的思索里被拉了出来。也许其他国君不喜欢身边有这么一个不守君臣之礼的侍卫。但是周建国很享受东野泽的随性。这种随性能随时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性,不会陷入这无尽的权术。多少权术高手最后都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思索太多,什么都敢信,又什么都不敢信。这也是无数权术者最后被权术弄得家破人亡的根本原因。周建国看着东野泽回答道,“祁大山的职责只是保护唐杰大夫。你的职责是保护寡人。”“那我的两个亲信与谋臣也一并留下了?”东野泽问道。东野泽口中的亲信就是武力值不低的呆娃子与二娃子。谋臣自然是那年仅十四五岁,却聪慧伶俐,胆识更是过人的赵彰。周建国听东野泽说谋臣,一下子就想到了赵彰。紧接着就想到了他的姐姐赵忆君,特别是她那双大大的杏仁眼。眼神中写满了故事,让人充满好奇。因为驰援曾都,周建国还没见过赵忆君整理过妆容的样子。这让周建国很是好奇,毕竟在返回曾国的路上。赵忆君满脸脏兮兮,头发凌乱,破衣烂衫一身男孩子的打扮。周建国完全想象不出赵忆君一身女儿妆的打扮。人就是这样,越想象不出越会脑补。越脑补,就会把思念之人脑补的越美丽动人。“赵彰身在何处?”周建国询问道。东野泽眨巴巴眼睛,回道,“与呆娃子兄弟在殿外呢。”周建国心想,祁大山休整一日与唐杰大夫出使胡国。而南宫信一带着主力运送粮草正在缓步行军。恐怕到达曾都也需要到后日了。最近一直在马不停蹄的忙着东奔西走,终于放自己一天假了。“东野泽,你记得寡人答应你的事情了吗?”周建国卖关子问道。东野泽瞬间眼睛发出亮光,惊喜的问道“王上要做饺子吗?”“君无戏言,既然返回到了曾都。寡人就亲自给你做一顿饺子。反正南宫先生他们回来还有一日。”东野泽兴奋的手足舞蹈,但是很快蔫了下去。失落的说道,“王上,我已经早就翻遍了曾都。根本没有找到面精。齐国又远在千里,此时去齐国取也来不及了。”周建国呵呵一笑道,“寡人自有办法,寡人何时让你失望过?别人质疑寡人,寡人还能理解,你跟随寡人多日。怎么也会质疑寡人?”东野泽瞬间喜出望外道,“王上在缴获申国粮仓的时候,藏了一袋面精?”但是东野泽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自己一直寸步不离。王上如若偷藏面精他怎么会不知道?再说王上的马都是他牵着的,也是他照顾的,能藏哪呢?周建国见东野泽再次露出疑惑的眼神,不想多解释,直接命令道。“招他们三人进宫来,寡人肯定给你们四人做饺子吃。”东野泽也不多想,反正马上就能见分晓的事情。何必在这与王上纠缠这一时真假?东野泽直接将自己持剑杀人的快速步伐都用了出来。就是为了快点招他们三人进宫,然后看王上是如何变出面精。东野泽走后,就有侍从来报。说曾都的贵族们求见。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胡国新君怎么进了一下宫殿就立刻带着大军走了。胡国既不是大军犯境,又不像朝贡的。他们身为贵族,一脸懵,想一探究竟。更多的人还沉浸在唐杰大夫扇了胡国新君的那一耳光。但是胡国新君不但没杀他还礼遇有加,这也是他们心头莫大的疑惑。他们纷纷猜想看来一直低调的唐氏家族深藏不漏?周建国让侍从回复了这些曾都贵族,说自己太过劳累明日再接见他们。其实周建国也是不想越过南宫信一与他们接触。虽然南宫信一为人坦**,不会介意。但是此时周建国知道他在曾国的根基都依赖南宫信一。所以给南宫信一足够的尊重,这是对曾国所有贵族的尊重。东野泽去叫呆娃子兄弟与赵彰的时候,周建国命人送来了一袋麦子。还从宫里的医师处借来了两个石药碾与两个捣药罐。天子要的东西他们也不敢多问,而且周建国还吩咐膳房准备一些肉糜与切碎的素菜。东野泽带着呆娃子兄弟与赵彰来到天子的会客房以后。看到地上的几个工具直发愣。周建国没等他们反应呢,就分配道,“呆娃子与二娃子将麦子放入捣药罐捣碎,然后东野泽你与赵彰用石药碾再次研磨成粉状。”东野泽打量了这几个工具,看了看麦子道,“王上不是说吃饺子吗?怎么做起麦饭了?”春秋时代的麦饭只是简单的捣碎煮熟,都是下人们吃的。贵族虽然有时也吃,但是都是加入肉糜一起煮。周建国瞪着东野泽道,“这可是王诏,寡人先睡一会。等你们研磨成功以后。再叫醒寡人。”东野泽也不敢顶嘴,呆娃子兄弟就更不敢了。赵彰这两日与东野泽相处和睦,也慢慢了放下了戒备之心。四人开始分工合作,两人用捣药罐捣,两人再用石药碾再次加工。周建国见他们开始行动了,就躺在地上席地而眠了。周建国在他们的‘咚’‘咚’‘咚’的捣罐子的声音中很快响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