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出使晋国前的商议

唐杰与唐子陵父子二人被召进了宫殿。周建国还命人叫来了东野泽与他几个小兄弟。毕竟出使晋国，可不像出使其他国家那么容易。晋国侯本就以天下霸主自居，而且晋国国内的六大家族的势力非常大。每一个家族的封地，单拿出来都相当于一个中等或者小级别的诸侯国。所以晋国国内的局面也很复杂。众人到了在周建国的示意下纷纷落座以后，周建国开门见山的说道，“寡人召集你们来是因为周国现在面临更加危亡的时刻。”众人不解，纷纷看向周建国。“根据可靠情报，郑国公已经派人到晋国，希望晋国出面压制寡人。”周建国继续说道。“为何？晋国侯不是一直号称要匡扶周王室的吗？”一旁的赵彰第一个插嘴道。唐子陵看着这个娃娃谋士，解释道，“你还小，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晋国侯说匡扶周王室，那只是面子工程。王上的崛起，反而会威胁到晋国侯的声望。”“子陵你看的透彻，再给他们分析分析。”周建国说道。“诺”唐子陵继续说道“王上东迁以后，晋国侯早已经把自己当着真正的天子了。但只是碍于礼法，一直还对王上礼遇有加。”“你是说晋国侯虽然没有天子之名，已有天子之实？”赵彰问道。东野泽看着赵彰说道，“我少年时期在晋国长大，我记忆里，王上东迁以后。各大诸侯国每年都会派人到晋国都城朝见晋国侯”现在还会来朝见天子的基本都是那几个姬姓诸侯。还有几个是在天子东迁里获得巨大收益的几个诸侯国。其余的诸侯国，早就不知道周天子为何物了。但是这次天子与申国大战，一下子又让华夏大地的诸侯国们意识到，他们还是生活中周天子的天下。赵彰听到东野泽如此一说，才明白原来现在的天子已经这么惨了。他本以为天子东迁只是衰落了一些。现在才明白，天子是已经沦为遮羞布了。“敢问王上，出使的目的是什么？”唐杰大夫行礼开口问道。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周建国也向唐杰大夫行礼道，“第一借粮，第二断案，第三强化阳谋。”“王上可否详解？”唐杰大夫行礼道。周建国含颈示意，紧接着对众人说道，“第一借粮，很是简单明了。就是向晋国侯借粮，但是我们不向晋国侯说是借粮。”“那我们如何说？”唐子陵问道。“帮助晋国避免瘟疫。”周建国说道。周建国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王上的意思是，告诉晋国侯。如果周国的粮食吃完，饥民肯定会北上涌入晋国？”唐子陵反问道。众人这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果瘟疫真的开始在晋国开始扩散，那晋国就不是付出几担粮食那么简单了。这个话里简直是表面是求助其实是威胁。但是这种威胁又不会惹怒对方，因为这个威胁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且这个威胁可不是谁主观能控制的。“断案呢？又作何解？”唐子陵询问道。唐子陵想把每个都问清楚，主要是他知道与晋国侯交涉的主要还是自己。晋国侯在自己父亲眼里也是乱臣贼子一个。所以父亲必然懒得跟晋国侯说什么，最后重任只能落在自己肩上了。周建国看着唐子陵说道，“断案嘛，就更简单了。向晋国侯告状，郑国公联络申国欺辱天子。现在周国都回不去，只能流亡曾国。”“堂堂天子，向晋国侯申诉？”唐杰大夫冷冷的说道。周建国向唐杰大夫行礼道，“如今这形势，除了周国臣民谁还认寡人这天子？如今做事我们实事求是。”唐杰大夫听天子如此一说，并也不再言语。“晋国侯会帮助我们吗？”唐子陵询问道。“帮不帮助我们，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满足晋国侯的虚荣感。寡人与郑国之争他早就了如指掌。但是寡人求他裁决，既可以示弱，也可以让晋国侯展示匡扶王室之名”周建国解释道。这个众人一琢磨，还真是这样。晋国侯关注的不就是天子会抢了他的名誉头衔吗？天子的军事实力是远不如晋国的，现在天子又将名誉头衔双手奉上。那么晋国必然会轻视天子。毕竟天子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主要对手。众人听到这里一下感知到了天子的睿智。唐杰大夫虽然没有再开口，但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可。“那阳谋是？”唐子陵问道。这个阳谋，周建国说的比较长。从当年与西伯快分别时，两个人制定的针对晋国的阳谋。从分析周王室衰落的原因开始，类推晋国虽然现在如日中天。但是终有一日会跟周王室一样，被自己分封的诸侯国所瓜分。晋国现在的六大家族的势力如果联合起来，已经可以抗衡晋国宗族。如果以后晋国出现任何一个昏君，或者弱君。晋国宗族压制不住地方上的六大家族，那么晋国立刻就会重蹈周国老路。众人听周建国这么一分析，那一个个听的都是醍醐灌顶。赵彰激动的询问道，“王上的意思是，周王室的衰落是因为王室不断的分封？”“难道不是吗？”周建国反问道。唐杰大夫更是目瞪口呆。他这种古君子一直认为，周王室的衰落是王室昏聩造成的。如今的天下大乱是因为礼崩乐坏造成的。但是今日听天子这么一分析，他才发现原来根本原因的确是这几百年的分封制。“按照王上所说，如今的天下大乱。诸侯国的相互攻伐，都是分封所致？”唐杰大夫惊讶的问道。周建国看着唐杰大夫点了点头道，“唐大夫所言甚是，祸乱天下的根源就是分封制。”其实这个分封制在中国历史上被证明无数次是天下大乱的根源。汉朝的七王之乱，晋朝的八王之乱，明朝朱棣造反等等。“王上已有根治天下大乱的良药？”唐杰大夫惊讶的问道。“当然。不然寡人如何改变九州？不过这不是今日的话题，今日的话题是对晋国侯的阳谋。”周建国淡然说道。周建国的淡然，立刻让唐杰大夫看到了深不可测。更是惊呆了唐子陵，赵彰，赵忆君。天子竟然一语道破天下的弊端？而且竟然还有了治世之良药？周建国看着这帮人的神情，这才发现他们还处于震惊当中。这个时候周建国才反应过来。当今时代多少君主还在迷茫当中，更别说那些贵族了。晋国侯这样的大国，谋求的也只是争霸而已。周建国的这番分析，超越了这个时代的认知。唐杰大夫还总以为要恢复周礼，才是正道。自己是古君子之风而藐视天下众人。此时突然发现自己迂腐不堪。因为自己只想着恢复周礼，天下就会再次重回太平。却没有思考过周王朝为何会在周礼下变成这样。如果弊端不改，就算恢复了周礼又能如何？唐杰大夫也从与天子这次谈话里，对天子深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