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恐吓

此时的曾仕，以为计划已经成功。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立刻命人带着曾国北境的村民再次南下。曾仕的计划就是，天亮以后，他们袭击的村庄村民肯定也赶到了曾都城下。这样他们的声势就会更大，所激发出来的动乱的情绪会更旺。毕竟是天子带着周国难民回到曾都的。现在曾都东部的大片村庄都受到了袭扰，这笔账肯定是要算到天子头上。哪怕这件事看上去有多不合理，但是盲目的村民可不会冷静下来理智思考。曾仕太明白这一点。可是当曾仕带着曾国北境村民南下，快到曾都了。他都没有收到昨夜行动的士族们的具体汇报，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曾仕找了个要去跟郑国公汇报这一战果的理由，便脱离了大部队。让那些之前叛变的士大夫们引导着曾国北境村民南下。曾仕则趁机离开了南下队伍，潜到了曾国边界等消息去了。同一时间，当曾国北境村民还在南下直奔曾国都城的时候。周建国已经准备开始连夜突击审查这些士族。曾都城城下，点起来无数的篝火与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曾都城下恍如白昼。周建国这么做就是害怕不明真相的村民已经到达了曾都外，会突然攻击曾都外的周国难民。祁大山将这些人押服聚集在曾都城下。周建国带着南宫明与赵忆君赶到的时候。威武的骑兵部队，齐刷刷的跪倒行礼道，“拜见王上！”这一声的气势，让在火光下瑟瑟发抖的士族们更是惊恐不已。因为他们士族的大宗士大夫们因为战前通信申国，一夜之间就全部被杀。如今他们竟然冒充周国难民，烧毁曾国村庄的房子。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会是什么。有些人甚至已经哭了出来，因为火光的折射下，他们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周建国大步走上了临时搭建的台子。被擒的众士族纷纷低着头，却又都用余光努力的捕捉着天子的身影。“寡人问你们一件事，曾国北境村民被屠杀的事件里。你们有没有参与？”周建国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质问道。众士族愣了半响，突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叫屈道，“回王上，我们没有参与。”“我们没有杀过曾国村民”“我们今夜也是第一次”“我们也是受人蒙蔽”......众士族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二字。其实根据周甲的汇报，周乙潜伏在这些人里面的时候，就弄清楚了。大部分的士族也只是被蒙骗跟裹挟。还有就是害怕自己的大宗士大夫们已经因为叛国罪被清洗，他们会不会遭受牵连。这些种种因素的混合，造成了这些人被利用。“寡人知道你们没有参与曾国北境村民被屠杀一事，还算你们有些良知。不然你们此时早已经成为了亡魂。”周建国掷地有声的训斥道。众士族虽然听到的是责怪与训斥，但是内心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从天子的训斥中听出了天子会放他们一马。众士族内心的恐惧已经消散了一半，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天子会何处置他们。周建国看着火光照耀下，士族们一张张恐惧的脸颊。他知道，虽然是这些士族们被利用。但是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为了尽快凝聚士气，他与南宫信一一夜之间就杀掉了与申国侯姜羽来往书信的全部士大夫。如今想来，还是有些过于急躁，也过于极端。才埋下了如此之大的隐患。毕竟这个时代是一个家族社会，宗法社会。在他们心里他们与自家大宗是一体的，如今他们大宗被清洗，他们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这个时候的周建国才体会到，夺权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夺权的背后都有着无数的妥协与拉拢。曾经读《三国演义》的时候，不明白曹丕篡位为何要与士族妥协？当初不与士族妥协，不就不会被司马家又篡位了吗？曹丕可是皇帝啊。现在明白了，皇帝只是一个头衔，头衔不代表权利。权利的本质是下面的人要认可你的权威，不然就是空头衔。此时曾国的大部分士族的大宗士大夫都被清洗了。这些失去大宗的士族就像失去缰绳的野马。仅仅几日，就被人利用，对曾国本身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其实自己与南宫信一当初处理的再缓和些，一样可以凝聚士气。而且还不会造成如今这么大的内耗。造成了大量的曾国民众的伤亡。更是严重的消耗了曾国的国力。现在只能依靠自己再次收复这些士族。周建国环视着这些士族，大声怒斥道，“都抬起头来，看着寡人的眼睛！！”士族们相互张望了片刻，陆陆续续的抬起了头。周建国继续大声的质问道，“寡人如今给你们两条路选，第一就是将你们驱逐出曾国。第二就是让你们继续留在曾国还保留你们本身就拥有的爵位。”其实这个时代的驱逐流放，跟判了死刑没多大区别。到了其他国家，如果自己身上没有钱，无法拥有产业。或者说你还没有一些谋生的本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你很快就会沦落为奴隶。众人不明白天子话里的意思，都不敢吭声。只是按照天子的要求，都死死的看着天子。眼神中充满着恐惧的哀求与渴望的怜悯。周建国开始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来回踱着步子说道，“寡人信你们前一次没有杀戮曾国北境的村民，但是寡人将你们今夜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的话。曾国北境的村民们信不信你们前一次没有参与呢？”周建国的这句话，一下子惊醒了这帮士族。就算天子打算饶他们死罪，但是他们今夜的行为只要一旦被公布。那么那些充满复仇怒火的曾国北境村民，会相信前一次他们没有参与吗？而且这些曾国北境村民还会更加愤怒，就是这些士族煽动他们去攻击艺城下的士兵。导致村民们进一步的伤亡。如此恶劣的行径，曾国北境村民得知后，恐怕会直接将他们撕碎。这些士族们刚刚对天子的恐惧，才消散片刻。听到天子如此一说，他们内心对曾国北境村民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相当于他们不但欺骗的曾国北境村民，还欺骗了他们。而且今夜他们还烧毁了不少都城东部的村庄。这样细细想来，就算天子想饶他们一命，他们也难逃一死。如此想来，他们好像连被放逐的机会都没有了。可天子刚刚还说了第二条路，就是继续留在曾国还保留本身就拥有的爵位。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