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西伯感知到的信号

晋国，都城。晋国侯很快就得知了天子与郑国公谈判的事情。这次晋国侯很意外郑国公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与天子谈判了。更意外的是，仅仅谈判一次他们竟然谈判成功了。但是后续的情报也让晋国侯得知，能谈判成功那是因为郑国与天子都急需一个稳定外部环境。所以双方都比较妥协。晋国侯也得知周建国表面上立前丹国国君的妹妹为丹国国君，实质上设立了丹国县。设县一事这让晋国侯眼前一亮。分封制度，不单单是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分封自己家的士大夫。士大夫也会对自己的家族领地再次进行层层分封。家族内部的大宗，小宗也会日益疏远。每一层都只对上一层负责。如今天子直接将丹国设为丹县，不分封。只设立临时的管理官员，而且是由君主任命的。这样地方上也由君主直接控制。地方官员也是由君主随时可以任免，而不是永久的分封。晋国侯姬仇琢磨了两日以后，立刻召来了东野西伯。东野西伯得到晋国侯重用以来，一直在致力于协助晋国侯打压地方上的士大夫势力。而且东野西伯还做的明目张胆，似乎不在乎地方上士大夫们的报复。这让晋国侯姬仇很是欣慰。认为东野西伯不但是个人才，还是一个干才。晋国侯召来东野西伯以后，第一时间向他分享了天子的这些绝密情报。东野西伯听闻以后也是很吃惊，他没有想到天子竟然逼的郑国公如此退让。而且已经在对控制的地域进行变革了。晋国侯对着东野西伯询问道，“卿士如何看天子的设县，这一举措？”东野西伯思索了片刻，看着晋国侯说道，“臣下认为，天子的这一举措既大胆又有效。臣下如今明白天子为何要去夺丹国了。”“哦？卿士此言为何意？难道天子夺丹国是早有预谋？”晋国侯诧异的询问道。东野西伯点了点头，思索道，“对于天子而言，在一个没有贵族的国家实行变革，那才是成功的关键。”东野西伯的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晋国侯。丹国的贵族基本被郑国公屠杀殆尽了，天子怎么折腾丹国。都不会出现任何反抗势力。毕竟变革最怕的还是反对势力。反观晋国，虽然地大物博，可是一半左右的国土已经分封给了士大夫。而国君控制的直属领地，也由宗族内部层层控制。晋国看似很大，很强。但是国内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国君一个人可以轻易搞定的。如果晋国侯的决策是有益于绝大部分家族的，一定会获得支持。从而可以激发出巨大的战争潜能，可是国君的决策是削弱晋国国内大家族呢？那么晋国侯能调动多少国君的资源呢？晋国侯当初在作为太子在外流落，能重新夺回晋国君位，也是拿出不少利益与地方士大夫交换的。不然国内的士大夫凭什么支持你一个已经流亡的太子？东野西伯没有遮遮掩掩晋国变革的困难，而是直接解剖给晋国侯看。说到底这还是一个阳谋。因为东野西伯知道，晋国如果想实施天子这般彻底的变革。无异于晋国侯与地方士大夫们宣战，到时候的局面可就说不准了。晋国侯深吸了一口气，他思索着天子的地方变革。他知道这是一条可以让宗室不被颠覆的绝佳方式。但是他更加清楚，晋国的强大离不开这些强大的士大夫。因为自己国内的这几个士大夫，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一个小诸侯国的国力。晋国侯叹息的对着东野西伯询问道，“卿士认为天子的这一变革可有借鉴的地方？”东野西伯思索了片刻行礼回道，“既得利益者君上是难以撼动的。但是天子立前丹国国君的妹妹丹玲儿为国君一事，很是巧妙。”“哦？巧妙？立女娃为诸侯？”晋国侯询问道。因为晋国候不太明白东野西伯的话。既得利益者与丹国国君的妹妹有什么关系？东野西伯赶忙摇了摇头说道，“天子只是给了丹国国君妹妹一个国君的头衔，但是立刻又将丹国的行政体系进行了变革。也就是说天子发明了一个只给诸侯头衔，但却不给封地的先例。”其实在秦始皇统一天下以后，分封制不是完全消失。只是各个王朝大多数情况下，不再分封异姓王。可是同姓的皇子们，一旦在地方上有了实力就会立刻造反。就像汉朝的七王之乱，晋朝的八王之乱等等。再到后来很多王朝里被分封的王爷，只有头衔。实际上没有封地。周建国的这个思路对于春秋时代的人很新颖，其实也是借用了后世王朝的方法。晋国侯感慨道，“天子就算这么做，丹国人也不会有意见。毕竟天子既拯救了他们肉体，让丹国国君妹妹继承君位又恢复了丹国人的尊严。”东野西伯也顺势点了点头说道，“君上不必烦恼，既然天子开了先河。日后君上也可以在特地的情况下效仿，就算晋国暂时无法进行有效改革，也可以减缓分封制度的延续。”晋国侯听闻点了点头，他突然开始庆幸自己选了支持天子。没想到天子这么快就给了他一个‘回礼’。天下的所有事情都讲究一个‘礼制’，而天子的行为是天下诸侯的行为准则。如今天子进行郡县改革，而且还只给诸侯头衔，不给封地。等世人们都知道了天子的这一举措以后，那么自己效仿的时候自然可以从容应对。晋国侯在内心也开始琢磨，自己也要开始推行只给头衔，不给封地的制度。东野西伯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晋国侯可以继续全力支持天子。虽然天子的内部变革遇到的压力会小，但是如果外部随时会有压力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坚定晋国侯在众诸侯国里支持天子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就在晋国侯与东野西伯还在密聊的时候，一封从曾国的密信送到了晋国侯的手上。晋国侯看完内容更是一阵惊呼，信的内容是，天子已经在曾国开始了变革。将曾国一拆为二，曾国为郡，内部设立两个县。晋国侯看完密信以后将密信递给了东野西伯。西伯看完以后，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自然是天子的变革之路如此顺利，失落的当然是自己无法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