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郡,宫殿,现名弘文学宫。“王上怎么会说服众士大夫解散各自家族的学宫,全部聚集到这里来的?”南宫信一诧异的询问道。周建国看着南宫竹呵呵一笑道,“自然是南宫大夫的鼎力支持,还有众士大夫的众志成城。”其实周建国如此一说,南宫信一不是很信。族兵被解散,然后融进了天子王师,这些士大夫不少就已经很后悔了。现在竟然又将各家族的学宫全部撤除,合并进弘文学宫。天子在这背后的付出肯定不少。南宫竹见天子如此袒护那些士大夫心中还真有些佩服。因为撤除自家小的学府,这些士大夫能同意完全就是利益的交换。南宫竹也赶忙附和道,“这些都是因为王上的变革之法深得人心啊。能与王上一起争雄天下,那是臣下们的荣幸。”周建国准备离开曾郡返回王都,势必会失去对曾郡的强有力的有效控制。所以今日带着南宫竹来见南宫信一,也算是坦诚的一次托付与表态。而且之前周建国与士大夫们铺垫过了。周建国放心南宫竹,那还是因为他知道南宫竹不太愿意走上台前。但是南宫竹一旦走上台前,对于周建国而言反而安全了许多。周建国向南宫竹与南宫信一再次行礼道,“曾郡就托付给二位了。”南宫信一与南宫竹赶忙回礼道,“王上放心,臣下定当不辱使命。”周建国将南宫竹带到南宫信一身边表态,也是为了用忠心耿耿的南宫信一制衡南宫竹。南宫竹看着周建国再次行礼道,“王上,如今曾国改曾郡,设立两个县。接下来该如何治理?”南宫竹的意思很明确,以往都是宗族管理士族,士族管理平民。整个社会结构是以各地方宗族为核心的。如今郡县的官员全部为临时调配,势必难以有效在地方上行使行政权。南宫竹的担忧是正确的,华夏皇权几千年,都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皇权不下乡,意思就是皇上安排的官员最多是县令。但是县令是轮番转的,几年就调走了,最后地方上还是大家族说了算。几千年的皇权都没能改变的事情,周建国想从分封制一下子将自己的王权直达乡里的确有些困难。周建国看着南宫竹随即说道,“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变革的举措深入人心,至于乡村的治理暂时还是交给各地方宗族。”周建国的言外之意就是,变革的举措暂时无法面面俱到。而且也没有那么多人力财力一下子做到极致,现在做的只是一个口号的开始,人在改变的时候首先要接受的就是观点与观念。后续人力,财力跟上的时候再加大改革力度,会更加的顺畅。“王上的意思是,改革先确立方向?具体步骤再徐徐图之?”南宫信一追问道。周建国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周国局势刚刚稳住,诸多事务头绪繁杂,所以势必不可能照顾到这些细枝末节。所以此事只能暂缓,让各地方宗族暂时配合县令管理乡村。”南宫竹有些为难的询问道,“士大夫对地方上拥有绝对的权利,各地方家族肯定会效忠依附。如今县令相当于暂时管理者,臣下怕县令为政困难。”南宫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铁打的地方宗族流水的县令,时间久了谁会在意这些县令?周建国思索着点了点头说道,“南宫大夫所言甚是,县令的职权如果太大那就与地方士大夫无异,如果职权太小那又势必会被地方上的宗族欺辱。那后续的变革必然难以为继。”南宫信一思索了一番,觉得的确如此。因为这个时代都是层层分封,每一层对下一层都有生杀大权。所以下面那一层的人对上面的人是言听计从。县令只是一个临时管理者,而且在当地又没有根基,如何才能有效治理一方呢?“如果县令可以拥有一支武装力量呢?”周建国建议的说道。南宫信一与南宫竹对视了一眼,觉得如果县令拥有一支武装力量。那么县令与士大夫又有什么区别?因为各国士大夫能与国君叫板的根本原因就是士大夫们拥有武装力量。南宫竹看着天子,不解的询问道,“王上觉得县令可以拥有多少人的部队?”周建国思索道,“两三百人吧。”周建国如此一说才让南宫信一松了一口气。但是仔细一想两三百人的军事力量能够应付一个县的事情吗?“两三百人不足以称得上武装力量吧?”南宫竹询问道。周建国思索着想到,看来治理国家自己的确想的有些简单了。县令的武装力量要独立出来,但是又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周建国这个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觉得可以解决。只需要将县令的武装力量的经费由王都分发就可以了。县令只负责使用这支武装力量,但是无法供养这支队伍。对于一个武装力量而已,收入的来源控制才是核心。这也是历史上很多王朝控制军队的一个很好的方法。一般造反的军队或者武装力量,前提一定是他们已经拥有了自给自足的能力。随后周建国将自己的设想分享给了南宫竹与南宫信一。二人思索了一番,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将来可以很好限制地方的方法。其实王权控制地方的最佳方法就是军,政,财三者分开,成立三个体系。但是现在是乱世,有的时候不得不让一方势力统筹管理。因为战事一开,三个体系分开的话会大大降低国家的运转效率。可是就算再危急,也只能交由自己的心腹这个周建国是非常明白的眼下的事情也只能是按照三个体系分开运营来控制地方。周建国知道自己的这套变革虽然是个雏形。但是对于分封制的铁板一块,已经在效率上拥有了一些优势。国家与国家间的实力对比不单单比的是财富。更重要的是要比国家动员底层民众的能力。富饶的大清帝国已经证明过了这一点,不然国家再富,人口再多也只是待宰羔羊。南宫竹与南宫信一听到这种制度设计,也是觉得非常新颖与敬佩。这样的地方构建,直接将地方与王权间的壁垒直接击碎了。“君上,全新的制度,也应该有全新的法治吧?”南宫信一思索着询问道。周建国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寡人要与二位商量的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