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晋国侯推动国内变革

晋国，都城。‘天子策论’在底层士族开始蔓延的时候。东野西伯也得到了‘天子策论’的一些重要内容。他读完以后，更是激动万分。东野西伯第一次与天子促膝相谈的时候，对天子的感觉就与自己的老师鬼谷子一样。仿佛看透了一切，仿佛要影响一切。东野西伯很想急切的回到天子身边，与天子一起参与到天子对周国的变革里。因为之前有自己师弟南宫信一在天子身边，东野西伯倒还心安一些。如今南宫信一遇刺重伤，据说就算恢复的很好，行动也会大大受限。基本上只能专心于在自己的学宫教书育人了。无奈东野西伯目前受限的东西太多，他需要在晋国侯身边。一方面可以第一时间为周天子排除晋国内部可能的威胁。另一方面也可以依靠晋国侯的势力获悉天下各诸侯国的局势。东野西伯在晋国侯身边的这些日子，作为双面间谍，算是比较成功的。因为晋国侯吞并了周天子的大片国土，所以一直害怕周天子弄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晋国侯也是理亏的一方，所以一直才会默许郑国公架空压制天子。在东野西伯返回晋国的这几个月里，一方面兢兢业业替晋国侯出谋划策。另一方面也将晋国侯的目光给转移了。晋国侯本来的目光要么盯着天子，要么热衷于开疆拓土。如今的晋国侯已经不再在乎天子，也不再热衷于开疆拓土。而是聚焦国内的士大夫与宗族。晋国侯的这一根本性的改变，东野西伯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的。晋国侯之前早就听闻齐国国君已经被庆氏家族所架空。而如今楚国国君又被他叔叔弑君。这更是大大触动了晋国侯的神经。东野西伯几个月前的建议，早已让晋国侯深信不疑。晋国侯这些日子的焦虑已经让他身体都开始日渐消瘦。在晋国侯与东野西伯定下国策以后，立刻就让晋国世子姬伯召集了宗族。晋国侯立刻就对宗族里面一些都快出了五服的人都进行了分封。分封范围非常的广，整个宗族一下子欢呼雀跃。这些本来没有资格分封的宗族必须接受一个条件，那就是他们的封地必须平均分配给自己的儿子们。这些本来没有资格接受分封的宗族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而且他们还都感恩戴德，晋国侯姬仇的声望在晋氏宗族里一下子成鼎沸之势。晋国世子姬伯对这件事很是意外，因为他父亲根本都没有与他协商过。他甚至认为父亲如今只对东野西伯言听计从。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他父亲自己想出来的妙计。晋国世子姬伯认为无缘无故的将君主直领属地分给这些边缘宗族没有意义。他认为自己的父亲已经老迈昏聩了。晋国侯虽然是分封了晋国内部的边缘宗族，但是士大夫们已经感觉到了不安。毕竟晋国侯听信东野西伯的建议，搞什么‘推恩令’的事情他们私下也早有耳闻。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言，就算不是传言他们认为这件事的难度也非常大。晋国侯就算想推广，也肯定要召集他们商议一番。到时候他们士大夫联合晋国宗族反对这个政令，晋国侯必然会束手束脚。但是他们此时没想到的是，晋国侯竟然先整合宗族内部。而且为了更方便的整合宗族内部，还将宗族里面受益的人变多。这样晋国侯获得的支持也就会变多。晋国侯虽然身处春秋时代，却无意之间将股权稀释这一招玩了出来。这个时代的诸侯国就像一家公司，国君是大股东。而宗族与士大夫则是这个国家的小股东。虽然宗族与士大夫都是小股东，但是他们一旦联合起来那就是大股东了。晋国侯则先采用大范围的分封宗族内部的人员，起到了稀释宗族内部人员股权占比的问题。这样宗族内部的大股东的投票权就被稀释了。晋国侯对控制宗族全体股份的能力就变强了。这样一来，晋国宗族就不可能与士大夫联合了。再加上士大夫内部也有矛盾，晋国侯到时候再用士大夫的儿子们稀释士大夫们手上的股权就易如反掌了。晋国侯要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能成为商业奇才。晋国侯的这一招，非常高明，让宗族内部一些人与士大夫都预感到了危机。所以他们竟然派人私下游说世子姬伯。姬伯本来就没有领悟到他父亲的良苦用心，又感觉士大夫与主要的宗族都反对分封没有功绩的宗族。这一日晋国侯召见世子姬伯，他准备让他儿子协助东野西伯，将分封宗族的事情落实。哪知道世子姬伯见了晋国侯，非常不解的询问道，“父亲，未建尺寸之功。为何要将国土分封给他们？儿臣听闻父亲不是一直打算削弱分封的士大夫吗？”晋国侯知道，自己儿子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他儿子还没有做到国君的位置。考虑事情的角度肯定不成熟，晋国侯随即意味深长的对着自己儿子说道，“为父教你的是，以退为进。为父也想一日就削弱士大夫，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其实姬伯也不理解父亲为何要削弱士大夫。因为姬伯接收的教育就是层层分封，各司其职，而且晋国既然号称继承了周王室的衣钵。不就应该将周王室的体制给维系好吗？姬伯不解的询问晋国侯道，“父亲为何要削弱士大夫呢？如今天下诸侯相互吞并，父亲不该依靠这些士大夫为我们晋国开疆拓土吗？”晋国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为父之前也认为开疆拓土才是一国之君的重任。但是为父现在明白了，晋国如今要做的不是开疆拓土。而是不走上周王室的老路。”“儿臣认为，周王室衰落，那是因为几代天子治国不力。如今周王室衰落，我们晋国不更应该给各诸侯树立榜样吗？”姬伯疑惑的询问道。此时的晋国侯有些后悔给自己的儿子找那些所谓拥有古君子之风的老师了。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迂腐。其实世子姬伯会有这样的观念，的确与他身边的老师脱不了关系。更与这些日子各士大夫与宗族对他的拉拢与吹捧有关。自从晋国士大夫与宗族知道国君可能要实行削弱士大夫与宗族的‘推恩令’以后。他们就通过各种方法给晋国世子姬伯洗脑。说晋国侯如今被东野西伯洗脑，不思开疆拓土，反而热衷于内斗。姬伯身为世子，自然是知道现在各诸侯国都在忙于相互蚕食与吞并。而他们晋国又是国都最强盛的，如果在如今这个局面下不趁机多扩大疆域。说不定将来比晋国还强还大的诸侯国就会出现了。所以姬伯认为，自己父亲晋国侯将注意力聚焦在国内士大夫的问题上。那是严重浪费了如今天下的大好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