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范黎遇刺的真相

稍稍冷静下来的范黎，看着自己的师父询问道，“师父不在父亲的封地，为何会知道徒儿的书信？”御龙隐再次冷冷的说道，“你被刺杀时，幸存下来的人都是老夫的人。”范黎瞬间明白了自己老师的意思，原来一直在身边保护自己的族人，也是监视自己的人。范黎沉默了，难怪自己的师父会如此愤怒。如果身边的几个幸存者都是师父的人，代表自己这些日子的颓废与思想挣扎都被身边的人转告给了师父。御龙隐瞟了范黎一眼，随即质问道，“你知道为师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吗？”已经失去斗志，突然向往与赵忆君过普通生活的范黎也已经没什么兴趣问了。他既然此时已经向自己的师父表明心迹，那就是他内心最终的选择了。所以他无精打采的用下意识说道，“徒儿不知。”御龙隐见范黎连反问的意思都没有，更加的失望。随即御龙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夫是去调查到底是谁派人在暗杀你。”范黎仍然没有兴趣，而是淡淡的说道，“不就是潘氏家族吗？姬鳝已经提前告知徒儿了。等徒儿放弃范氏嫡子之位，潘氏也就没有了杀我的理由。也不会有人在乎我了，徒儿突然希望被这个世界遗忘。”范黎经过这些日子的思索，他决定回到少年时期的那种生活感觉。嫡子的争斗，天下的归属，贵族的身份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觉得天子没有强娶赵忆君，就是自己莫大的幸运了。御龙隐见范黎已经不是自己以前培养的范黎了。他非常失望，看着这个已经深陷儿女私情，失魂落魄的范黎很是痛心疾首。“虽然你如此不在意，老夫还是告诉你吧。派人来杀你的不是潘氏，而是你父亲。希望你主动让出嫡子之位以后他会饶了你。”御龙隐说完以后失望的瞪着范黎。范黎虽然知道自己父亲不喜欢自己，而自己一直在做的就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要杀自己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范黎已经去意已决，可当听到要杀自己的人是自己父亲的时候。范黎还是非常震惊，与难以理解。范黎突然抬起头与自己师父对视着，不敢相信的询问道，“父亲为何要派人杀我？”“为何？他本来就没有想让你真正做嫡子。让你做嫡子也只是为了缓兵之计。”御龙隐冷冷的说道。范黎此时的内心突然委屈起来，自己那么努力的想为家族做贡献。那么拼命的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范氏公子。但是为什么换来的还是这个结局？范黎突然不甘心的对着自己师父询问道，“缓兵之计？难道让我做嫡子只是暂时的？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把我当过儿子？”御龙氏看着情绪激动的范黎，反而有些宽慰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范黎眼里的凶狠与不甘。“从老夫这些日子的调查来看，他让你做嫡子也只是为了让你的两个弟弟能活下去。然后再将作为嫡子的你送到晋国都城给晋国侯当人质。”御龙隐语气平缓的解释道。因为御龙隐也是深谙驭人之术的，他知道这样的事实说出来的时候越自然，给当事人的冲击反而会越大。范黎听到自己师父如此一说，瞬间暴怒了。他出手除掉自己两个哥哥，也是因为自己的两个哥哥要先弄死自己。自己与两个弟弟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们？将自己作为嫡子的作用只是送到都城当人质？原来他跟家族妥协都是假的？“那他为何要这个时候动手？”范黎的语气也开始冰冷起来。而且口语里提到自己父亲已经不再用‘父亲’这个词。而是改做了用‘他’。御龙隐看着范黎，冷笑道，“怎么？你既然要让出嫡子之位，何必在乎这件事？或许你主动让出嫡子之位，他应该会饶你一命。”御龙隐的‘应该’一词，深深的触动了范黎。就在范黎沉思的时候，御龙隐再次说道，“怕是这个时候你说你会主动让出嫡子之位，怕是你父亲也不会相信的。他如今急着杀你就是因为他已经时日不多了。老夫猜想你一旦离开王都，立刻就会被截杀。”范黎没有说话，他知道如今的王都想刺杀自己并不容易。而且丹原还一直暗中派人保护自己。自己已经遇刺过一次了，所以他们为了提高遇刺成功率肯定会在自己快到达晋国都城的时候刺杀。因为自己一旦返回到晋国都城，自己的防卫与心理防备必然松懈。自己师父说的很对，此时就算自己真心实意的打算让出嫡子之位。已经病入膏肓的父亲会相信吗？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只是缓兵之计？御龙隐继续说道，“现在晋国都城的人都以为是潘氏要刺杀你，所以你一旦遇刺身亡。那么晋国侯必然会谴责潘氏。那样一来，范氏在晋国内斗的被动局面就会有所好转。”此时的范黎内心自嘲道，原来我的死还可以给范氏家族带来如此好处吗？之所以自嘲，是因为他刚刚虽然愤怒父亲想杀他。但是一想到赵忆君的时候，他突然有些释怀了。身处权力之中，父子，兄弟杀来杀去的事情，在这个天下上演的还算少吗？就算自己愤怒，自己还算是能想得通的。但是现在自己想全身而退，与自己日夜思念的赵忆君做一个普通小民也做不到了吗？自己的死，可以为家族换来晋国侯的支持？此时的范黎有些难以释怀了，难道自己一生都是被人唾弃与利用。连一次选择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吗？自己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吗？范黎看着自己的师父，冷冷的询问道，“为何我不能自己选择一次自己的命运？”御龙隐半蹲下去，与范黎近距离的对视道，“死在你手上的两个哥哥，有选择的权利吗？千千万万被殉葬的奴隶有选择的权利吗？你如今应该庆幸，庆幸你起码还有机会去抗争这个命运。很多人一辈子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范黎看着自己师父凶狠的眼神，内心还是极其不愿意。虽然他知道自己师父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心里一想到赵忆君还是无法将自己的心置于黑暗之中。御龙隐从范黎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彷徨与绝望，看不到丝毫的凶狠与杀意。他轻轻的拍了拍范黎的脸，随即说道，“为师再给你几日思考思考。如果你还是无法做出‘正确’抉择。那为师也只能离你而去了。”御龙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将神情恍惚的范黎丢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