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都城,王宫。周王室的老贵族们拥挤王宫想一个个的官复原职。重点是拥有实权。周建国的打算是先对他们兴师问罪,然后再跟这帮老家伙好好说道说道。但是没想到杀出一个滕青,让自己突然有了些惊喜。周建国的目光一直看着滕青退出去。这让太保大人还以为天子准备之后再对滕青算账,随即再次行礼请罪道,“王上,是臣下对侄儿管教不力,才会如此失礼。如若王上要惩罚,就惩罚臣下吧。”周建国打量了众人后,看着太保说道,“你们今日如此失态的闯到寡人这里来。寡人也知道原因,你们无非就是想拿回被郑国公剥夺掉的权力与地位对吧?”太保大人本来是想带头说话的,现在侄子在天子面前失礼。所以他也不敢言语了,只能低着头沉默。此时另外一个上卿见太保大人不说话,自己思索再三硬着头皮说道,“臣下们是有些私心,但是臣下们也是真的想为王上分忧。”周建国赞赏的朝着众人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句话半真半假,但是寡人爱听。你们真的想为寡人分忧?”众人见王上话风又变了,一个个再次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个再次行礼说道,“臣下是真心实意的想为王上分忧。”“好好好,那寡人如今准备在周国变革。第一步就是废除奴隶,曾郡与丹县已经在做了。这个你们知道吧?”周建国询问道。众人竟然支支吾吾了起来,然后再次相互眼神交流。他们的确听闻了曾郡贵族解散了奴隶,但是曾郡贵族是有封地的。曾郡的贵族还能靠封地活下去。他们这些周王室贵族早就没了封地,再将奴隶都解散了,他们还活不活了?整个书房内的氛围再次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吭声。“都没人说话是吧?那就都回去吧。”周建国突然严声训斥道。众人被吓的一惊,赶忙纷纷行礼认错道,“臣下们愿意遣散奴隶”“臣下愿意为王上效犬马之劳”......七嘴八舌的声音充斥着书房。周建国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用极其真诚的语气对众人说道,“寡人废除奴隶只是第一步,今日既然你们都来了,还想替寡人分忧。那你们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周建国的问题很是严肃,因为现在书房里跪了一地的都算是周王室的顶级臣子了。所以问的自然是治国之策。哪知道周建国这一问,彻底把他们给问懵了。他们来这里是想重新掌权的,然后再按照以前的那种方式治理国家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想过变革的事情?他们连郑国公退出周国的事情都不敢想,还敢妄想这件事吗?现在就算天子变革了第一步,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周建国来之两千年后,虽然智力与谋略不一定比所有的古人都高。但是他的眼界与知识储备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被称之为‘神’都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周建国的大脑与其他人的大脑不在一个维度。在认知上周建国就可以吊打他们,不然周建国怎么会仅用面粉就打算收割一波各国贵族。不是古人不聪明,是古人这方面的认知缺失。对于未来的变革,这些老贵族更是不可能知道。因为未来的变革成功的路,是死成千上万的人,无数人试错了无数次才总结出来的。现在让这几个老家伙临时站在这里想,他们怎么可能想的出来?就连此时跪在门外,这几日一直在研读‘天子策论’的滕青也想不出接下来完整的变革方向。“怎么都不说话了啊?你们拿出刚刚挤门的那个热情与**啊!今日我们就当朝会讨论。”周建国对着众人再次认真的询问道。整个氛围再次鸦雀无声起来,众人将头低的更深了。“寡人给过你们机会,你们既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寡人,日后就不要再提你们官复原职的事情了。”周建国轻描淡写的说道。一下子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天子就是要拿这个做借口,继续让他们顶着空头衔啊。但是王上的手段也很合理啊,王上现在要整理政务,变革国家。需要的肯定是可以一起变革国家的人才,如果他们这些老家伙什么忙都帮不上要他们干什么?这时门外的滕青虽然无法构想出周国完整的变革方向,但是取消奴隶以后的下一步滕青是想过的。他觉得周国本来就贫弱,但是贵族与士族们在先辈离世的时候总要陪葬家里的大量财产。导致贫弱的周国,变得更加贫穷。滕青不是不尊重先辈,是觉得为了显示对先辈的尊敬,让活着的人活的更难十分不妥。所以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滕青在门口又大声插嘴道,“小人听闻王上在曾郡说要废除人殉,小人觉得废除人殉远远不够。还要废除陪葬财物。”滕青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都纷纷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太保大人更是惊的浑身冒汗。扭头朝门外大声训斥道,“你休得再胡言。”众人的鄙夷,与太保大人的慌张是有时代背景的。各个爵位的陪葬品是有规制要求的,但是天子东迁以后,各大诸侯都开始以天子礼仪葬自己了。下面的士大夫与贵族也在相互攀比了。攀比谁家陪葬的多,谁家有面。这些年相当于九州各诸侯从上到下起码有三分之一的财产埋到土里去了。滕青的话让周建国想起来,后世考古的时候,不少诸侯的墓里光五铢钱出土都是以‘吨’来做计量单位的。可想而知这么多诸侯,这么些年埋了多少钱到土里面。金属铜器在这个时代都是非常稀缺的,每年产量都很低。可是都被他们埋到土里去了,难怪几千年过去的华夏经济总值提升不大。估计每年全国的GDP产值不少都跟着贵族陪葬了。周建国听到滕青如此一说,立刻来了兴趣,大声说道,“滕青你进来,不用在意你叔父。现在算是朝会,每个人都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滕青这次插嘴也是鼓足了勇气了,听到天子又召他进去。这次他的底气足多了,毕竟前一次自己还没多少心理准备。滕青赶忙起身,快步跨进书房内,再次行了跪拜大礼。“起来,坐下说。”周建国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桌案。滕青有点发蒙,这么多前辈们都趴在地上跪着呢,自己坐在侧面的桌案后面合适吗?太保大人听到天子让自己的侄儿坐下,也有点发懵。但是刚刚的惊慌感已经没有了,因为他从天子的眼里看到了天子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