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滕钱的真正心思

想到这里的滕钱，对着天子行礼道，“是小人刚刚班门弄斧了，原来王上早就已经做了精心的安排，小人实在惭愧。”周建国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嘛，如果不是得到你的认可。寡人心里也一直在担忧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滕钱赶忙行礼道，“小人也只是按照王上如今形势做出的建议。但是没想到王上早就未雨绸缪了。”其实滕钱的内心是真的有些震撼的，因为这是他这几日给王上精心设想与建议的。虽然他岳父太保大人一直希望，他能在天子面前争取到让他们滕氏家族做代理人。但是滕钱于公于私都为天子做出了合适的建议。“你违背你岳父大人的意思，就不怕他对你失望吗？”周建国微笑着询问道。滕钱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人岳父，已经年迈。一心只想让家族重振于列诸侯国。可小人认为，他把顺序弄反了。”“哦？说与寡人听听。”“如果王上的王畿之地不强大，就算滕氏家族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呢？迟早会被郑国公这样的诸侯压榨干净的。”滕钱说道。周建国再次赞许的点了点头，询问道，“看来你走遍列国，见过不少亡国商人的惨况吧？”“回王上，是的！。小人见过无数只图自己家族繁荣，而不顾本国民众死活的家族。很多都在国破之时沦为阶下囚。”滕钱说着此事的时候，眼里满是悲凉。滕钱说到这里，让周建国的兴趣更大了，立刻追问道，“这些年郑国公把持周国朝政，应该没少剥削你吧？”滕钱微微一笑道，“回王上，小人只是居住在王畿之地，大部分生意并不在王上的王畿之地。所以郑国公也拿小人无可奈何。再者小人岳父好歹也是上卿太保，郑国公也给岳父老人家几分薄面。”周建国点了点头，心想的确。毕竟太保这个职位也是仅次于天子，太宰的。如若不是周王室衰落，被诸侯架空，这太保也是三公之一。完全是权力巅峰的代表之一，虽然后来没了实权只剩头衔了。但是郑国公看在这个头衔上也要给几分面子。周建国看着滕钱，心想既然滕钱没打算做自己的商业代理人。那么他自己是如何定位自己的？他想在自己要建立的商业系统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周建国看着滕钱，语气认真的询问道，“既然你认为你们滕氏不适合做寡人商业上的代理人，那么你留在周国又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滕钱其实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不做天子的商业代理人。自然也是想好了如何定位自己日后在周国的商业位置。滕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着天子行礼道，“小人愚见，商场如战场。但战场分明暗，明者那是排兵布阵，两军对垒，暗者就是往来邦交，勾心斗角。商场比战场还复杂。”周建国见滕钱如此拆解，兴趣大增，带着请教的心态询问道，“商场的确是比战场复杂，说说你的高见。寡人毕竟没有真正的从商过。”滕钱看着天子的神情，天子是真心请教的眼神.让他内心竟然一阵感动加激动。毕竟能被天子所认可，那对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荣耀了。滕钱立刻平复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战场既决生死，更决输赢。两军没上战场之前，还有周旋的余地，一旦兵戎相见，在胜负未分之前没有人可以后退。”“是这个道理，那商场？”周建国插嘴道。滕钱立刻说道，“商场与战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敌人。”“没有敌人？”“是的，没有敌人。商人追逐利润，没有利润的事，不会有人去做。有利润但风险过大也少有人去做。商者只追求一个利字，如果合作可以有利可图，就算是两个曾经有过过节的商贾都会一起合作。”滕钱解释道。这个解释周建国是能理解，也是认同的。商人是没有真正的敌人的，如果永远只把竞争对手看成敌人的商人也永远成不了大商人。而且商人是没有立场与底线的，眼中只有利润。所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就是这个道理。“继续说。”周建国看着滕钱示意道。“所以只要王上有正式的代理人，那小人就拥有了更大的自由度游离于王上与列诸侯之间。”滕钱说到此处，略显了些紧张。因为这句话才是自己今日与天子聊天的核心目的。滕钱不想成为天子的代理人，那是因为滕钱从天子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来看。天子的志向肯定不仅仅是拥有现在的王畿之地。天子现在发展商业，增强国力，主动与周边诸侯国交好。这些措施都是为了重新夺回周天子应该有的东西。所以滕钱一旦成为周天子的代理人，那他日后必然会成为一些诸侯国的敌人。但是如果滕钱游离于天子与列诸侯国之间，那滕钱就可以两头吃。处于灰色地带的人，往往因为没有立场，不被任何人信任，但是也不会被任何人猜忌与敌对。‘游离’这种状态很微妙，就是他们家族与天子有些联系。但又在明面上不是完全为天子服务。这需要双方的默契，才能达成。周建国听到滕钱如此一说，则是会心一笑。其实这也是周建国刚刚的思考的时候，得出的最好结论。没想到与滕钱不谋而合。周建国知道，滕钱的优势就是他的成长经历，以及对这个时代商业体系的熟知。如果滕钱完全成为自己商业上的外在代理人，那滕钱的优势就瞬间没有了。他只会沦为自己的一个工具，或者说沦为整个王室的工具。他在外胡所作所为，都会被解读成天子的意思。到时候滕钱就会完全束手束脚，而且还会慢慢的脱离这个时代的商业体系。如果周建国自己有唐子陵作为正式的代理人的时候。滕钱只需要与唐子陵保持若有若离的关系，这样滕钱既有了自由发挥自己能力的空间。也能让唐子陵尽快熟知这个时代的商业运作与体系是怎么回事。简单点来说，唐子陵家族是周建国商业上的白手套。而滕钱则是白手套外面的一种灰色手套，拥有一定的自由度，但是与天子又有内在的共生关系。别人就算知道滕钱与天子有点关系，也不会在意。毕竟滕氏家族本来一直就是王室的贵族，如今滕钱只是因为‘利’字与王室来往也合乎情理。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天子的正式代理人唐子陵的家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