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谷对着滕钱郑重的行了一个礼,随后诚恳的说道,“这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郑国世子的婚宴只有三天就开始了。”滕钱看着弦一谷的神情,心里也是一阵宽慰。毕竟弦一谷是暗中出阴招,没想到反手就被天子给制服了。“转卖一些给你们郑国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下与郑国公还是有些交情的。”滕钱说道。其实滕钱说的交情,自然是指郑国公控制王都的这几年。滕钱作为滕氏家族的人,免不了与郑国公有些来往。其实真正的交情是狗屁都没有,滕钱也就是这么一说。弦一谷听到这里顿时眼中发出惊喜的目光,“在下多谢滕钱老弟了。”弦一谷行礼道。滕钱赶忙说道,“既然我们是要交易,那我们就在商言商,敢问弦兄愿意出什么价格?”弦一谷知道今天晚上交易行关门前,面粉的价格已经涨到一百五十刀币了。所以咽了咽口水说道,“按照市场价,一百五十刀币你看可行否?”滕钱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弦一谷,反问了一个问题。“弦兄知道为什么面粉价格大跌,在下都要不顾一切的吃进来吗?”其实弦一谷也是非常困惑,为何滕钱会敢冒如此风险吃进这么多面粉提货单。“还请滕钱老弟赐教。”弦一谷说道。滕钱看着弦一谷的眼睛,然后对着弦一谷说道,“这天下除了你们郑国情报系统,怕是晋国与齐国的情报系统也都非常厉害。弦兄何时到了王都,怕不是天衣无缝吧?”滕钱这是暗示弦一谷说,我们两个就不要在这演戏了。面粉的价格就是你故意搞下来的,我们两个心知肚明。弦一谷顿时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因为弦一谷只认为自己高明无比,没想到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滕钱也没有具体说情报来源,也是为了迷惑弦一谷。其实滕钱说这么一句话,就是在告诉弦一谷,一百五十刀币的价格,想也别想。“那滕钱老弟想要什么价格出售。”弦一谷用颤抖的声音回道。此时的弦一谷已经想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了。“不是在下想要什么价格出售。敢问弦兄,三日前,面粉的价格已经突破两百刀币了,接下来的价格呢?”滕钱一脸自信的询问道。其实滕钱的意思很简单。你不故意压低面粉价格的时候,面粉已经突破两百刀币了。现在申国世子要买面粉,你们郑国也要买,而且他自己还打算销往楚国。更要命的是,不少贵族与商贾正在来王都的路上。所以滕钱就是在暗示弦一谷,自己要卖未来的价格。弦一谷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滕钱的意思。但是站在滕钱的角度,这件事丝毫没有错。如果他是滕钱,他也会在这个时候立刻抬升价位。既然是在商言商,这样的要求是再合理不过的。但是弦一谷更加知道,如果以两百多刀币的价格买这么一大批面粉,他根本没有带这么多钱。他一开始的自信,也没打算带多少钱,因为他一开始要的是将面粉的价格打下来。然后以极低的价格买入足够的面粉,现在这个美妙的计划已经灰飞烟灭了。就在弦一谷深思的时候,滕钱淡淡的说了一句,“齐国庆氏的钱庄已经选好地址了,齐国庆氏既然要开钱庄,肯定带了海量的钱。或者你可以找庆氏去借,以你弦一谷的名号再多的钱庆氏怕是都不会拒绝。”弦一谷愣了半响,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全被滕钱猜透了。“滕钱老弟怎么会知道我没带多少钱?”弦一谷询问道。滕钱淡淡一笑,回道,“根据情报,你可是轻装来到王都的。”这个时代的钱,就算是携带金子都不是很方便。所以弦一谷轻装来到王都,肯定是没带多少钱。弦一谷苦笑一声,他没有想到自己周密的计划,没想到在他人看来只是一场笑话。“或者我可以将面粉提货单赊给你,但是你必须让庆氏替你做担保。”滕钱缓缓说道。因为滕钱知道,这笔钱将会一下子掏空庆氏这次带来开钱庄的钱。所以自己可以直接将面粉提货单赊给弦一谷,齐国庆氏作为担保方出面。这样一来弦一谷是不敢赖账的。毕竟现在庆氏在华夏大地上商业的影响力是非常恐怖的。弦一谷再次苦笑一声,“好像你知道在下会来见你一样,你竟然连在下的后路都为我找好了?”滕钱舒展了一下眉毛,然后微笑着说道,“如今的王都,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王都了。弦兄这次会如此狼狈,也是因为犯了一个跟郑国公一样的错误。”“什么错误?”弦一谷追问道。“那就是太轻视天子了。我们滕氏就是因为轻视了天子,也吃了一个大亏。”滕钱淡淡的回道。弦一谷冷笑道,“天子的手段也并没有多高明,如果这次在下时间宽裕,肯定不会让面粉的价格反弹回来。”滕钱向弦一谷行了一个礼,然后附和着说道,“弦一谷的商贾之才天下谁人不知?在下也只是碰巧而已。”其实此时的弦一谷已经隐隐的觉得,滕钱应该与天子是有些勾结的。不过这个时代哪个商贾跟本国的国君没有些勾结呢?所以弦一谷也并没有多想,所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滕钱已经是天子的死忠粉了。“滕钱老弟我们今日就谈个价格吧,就算明日的价格比今天低在下也认了。要是超过我们今晚谈的价格,滕钱老弟也不许反悔。”弦一谷说道。滕钱觉得也合理,毕竟现在自己手上的量太大。是要抛一些出去,而且现在只有弦一谷能吃下这么大的量。滕钱故作思索的说道,“好,两百五十个刀币。就算明天的价格超过这个价格,我还以两百五十个刀币卖给你。”弦一谷听到后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滕钱的这个价格并不过分。明天整个王都都会传出,郑国世子要买面粉的事情。再加上市场上并没有多少人抛售,到时候价格会涨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弦一谷没有再讨价还价,而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滕钱行了一个礼,“那我们聊一聊细节吧。”“好。”弦一谷一声无奈的叹息。但是他复仇的怒火在心里烧的更旺了。因为他觉得面粉的价格如此之高,必然可以反噬到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