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姬成师逼迫式谈判

晋国大将军，栾仿的军营内。大将军栾仿被世子姬伯与国宰姬成师一番劝说以后，陷入了沉默。毕竟大将军栾仿虽然动摇，但是晋国侯待他不薄，他们君臣可以称得上是典范了。现在让他顶着清君侧的名义弑君，那也是要留下千古骂名的。国宰姬成师看着沉默的大将军栾仿说道，“大将军如果如此犹豫不决，恐怕晋国就真的要坠入万丈深渊了。”“为何？”大将军栾仿不解的询问道。国宰姬成师一改之前焦躁的心态，反而此时变得平静起来。因为国宰姬成师知道，劝说栾仿可以急但不能躁。随后国宰姬成师看着大将军栾氏眼睛，自嘲的说道，“如果你今日不做决定。那么死的就是我与世子了。”国宰姬成师此言一出，大将军栾仿与世子姬伯都吓了一跳。二人吃惊的看着国宰姬成师。姬成师微微一笑，随后缓缓的说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晋国侯姬仇既然绕过国宰与监国世子，直接要调兵与士大夫们死磕。代表晋国侯姬仇这次是铁了心要变革，谁都不可以阻挡。而且姬成师说道，他们二人来见大将军栾仿虽然是秘密的。但是也会不出几日就会传到晋国侯的耳朵里。到时候晋国侯要做的就不单单是要与士大夫们死磕了，说不定还会废掉世子姬伯。毕竟世子姬伯私下见国君的大将军能干什么呢？傻子都想的出来。到那个时候，晋国侯面临的就是，夺位之争与君臣之争。那么晋国立刻就会陷入空前的内乱。国宰姬成师说完这些以后，世子姬伯才明白他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来。这是赌上了世子姬伯的命啊。也就是说，国宰姬成师在威胁大将军栾仿。如果不协助世子姬伯清君侧，那么世子姬伯就会被国君干掉。而且晋国会陷入各种矛盾与冲突。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仅仅是威胁了，对于大将军栾仿来说就是绑架。大将军栾仿自然听的明白国宰姬成师的意思。如果他选择帮助世子姬伯清君侧，那么世子姬伯不会进行这么激进的变革。那么晋国就会恢复如此，士大夫们围绕在国君身旁一起开疆拓土。如果他不帮助世子姬伯清君侧，那么晋国就会陷入空前的内乱。到时候其他诸侯国再趁乱而入，那么晋国立刻就会走上周王室的老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那么他们栾氏肯定也会遭遇灭顶之灾。国宰姬成师相当于给大将军栾仿套上了一个保护晋国的千秋大业。因为大将军栾仿也是一个睿智的人，他知道国宰姬成师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将军栾仿，放弃忠君的小义，就像他的父亲辈们里应外合帮助晋国侯姬仇夺回君位那样。他们栾氏之所以要背叛前晋国国君，就是因为前晋国国君荒**无道。现在的晋国国君虽然没有荒**，但是这一系列错误的变革已经将晋国推到了危险的境地。连世子姬伯都不赞同国君的做法。而且栾仿也思索了，就算跟随晋国侯姬仇，压制住了其他士大夫们。将来国君清算他们栾氏家族的时候，谁来替他们栾氏说话呢？更何况，栾仿知道，表面上国宰姬成师是在让自己做选择。其实国宰姬成师将世子姬伯带到这里来了以后，大将军栾仿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因为对于晋国而言，国君与士大夫们反目已经是非常错误的了，如果国君再处决掉世子，那么晋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所以栾仿无论站在家族与国家的层面，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被国宰姬成师收买的人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洗脑了。就在栾仿保持沉默思索的时候，栾仿的心腹立刻递进来了一些信件。栾仿打开信件以后，一看都是各大家族写来的，他们表明决心绝对不会同意国君的变革。所以希望他们栾氏家族也看好形势。之所以信件会在这个时候送到，自然也是国宰姬成师的一手安排而已。此时对于栾仿而言，就相当于是晋国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赞同晋国侯姬仇的做法。而晋国侯姬仇自己要一意孤行，此时的栾仿也开始慢慢意识到，错的可能真的是国君。国宰姬成师见栾仿神情有些恍惚了，随后再次说道，“人老了，总是会犯糊涂的。何况是那种奸吝小人？东野家族的母国就是被我们晋国灭的，也许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会用如此歹毒的计策分化我们晋国。”大将军栾仿此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了出来。随后栾仿看着世子姬伯说道，“臣下只有一个请求。”栾仿此言一出，国宰姬成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因为他知道，栾仿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了。“清君侧，臣下同意。但是切勿伤了国君的性命。”其实世子姬伯发动清君侧，那就是要提前继位。如果国君还活着，他怎么继位？毕竟他父亲的威望又那么高，如果父亲活着随时会有翻盘的可能啊。就是世子姬伯犹豫之时，国宰姬成师立刻接过话头说道，“大将军说什么呢？国君是我的兄长，也是世子的父亲。我们怎么会伤了国君的性命？”其实大将军栾仿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清君侧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控了。所以杀不杀国君，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说了算，这是政治权力的斗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大将军栾仿这句话还是要说的，毕竟他要把他自己摘干净。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要是谁伤了国君，日后世子继位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世子姬伯见自己叔父姬成师答应的如此爽快，自己都有点发愣了。其实姬成师敢答应，就是想消除大将军栾仿的所有顾虑。姬成师太懂人性了，现在清君侧还没开始，一切都还有大将军栾仿决定。一旦清君侧这件事开始做了，那么就由不得大将军栾仿了。事态如何发展，都是看老天爷的安排了。此时大将军栾仿见国宰姬成师已经答应不会伤了国君的性命了。所以栾仿立刻起身，走到世子姬伯身旁，行大礼道，“为了晋国，臣下一切听从世子调遣。”大将军栾仿的道德压力，在国宰姬成师这番威逼利诱下，终于没有了。毕竟在栾仿看来，错的是晋国侯姬仇。现在晋国侯姬仇做的事情跟他叔叔一样，所以栾仿也只是做了跟他们父辈一样的决定。他们不是选择愚忠于国君，而是要保护好这个国家不被疯狂的国君肢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