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点着头,看着曾叶询问道,“这些日子你们对齐国的政治变革也研究了不少,寡人今日想询问一些你们对齐国政治体制变革的看法。”此时南宫信一的这帮亲授弟子还并不知道,天子已经将庆克视为了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而齐国庆氏最近又与天子关系那么近,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天子与齐国庆氏潜在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只不过曾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庆克他们的政治理念是要让华夏大地保持分裂状态。面对天子的询问,曾叶则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臣下近日对齐国体制变革的研究觉得,齐国的体制变革虽没有我们的效率,但是却避免了一个极大的弊端。”“弊端?什么弊端?”曾叶的师弟好奇的询问道。曾叶继续说道,“历代君王诸侯治下的疆域,全凭君王诸侯个人的贤能与否。但是齐国的政治制度却完美的规避掉了这一点,因为首相是选举出来的。必定每一代都是能人志士。”曾叶敢这么大胆的表达自己观点,也是因为经常与天子一起讨论,而且天子也给了他们很大的话语权。曾叶此言一出,连东野西伯琢磨起来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他们死心塌地的跟随天子,那是因为天子的个人能力超强,个人魅力更是无与伦比。如果天子的下一代是一个草包呢?他们还是要辅佐。如果是一个暴君,昏君那么周国的衰落不可避免。而齐国在内部议会选举出来的首先必定是得到齐国精英层认可的。那么此人必定雄才伟略,而且下一任首相还是选举,那么齐国的真正领导者是不可能有草包的。其实曾叶这么说,周建国也是认可的,每一个全新的政治制度刚刚设计出来的时候。设计者的初衷肯定是好的,肯定是为国为民,让人类的文明走向积极的一面。但是所有的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每一个政治制度都有致命的缺陷。一旦缺陷被人合法利用,那么这个政治制度也就背离了设计者们的初衷。周建国对着曾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非常正确,看来你们这些日子对齐国的变革研究是非常用心的。但是凡事都是有两面性,你们觉得这个制度的缺点在哪里?”周建国这么一反问直接问懵了曾叶,因为在他的眼里齐国的政治变革简直就是完美。而周建国作为未来世界的穿越者,西方民主那套东西,早就成为了富人之间的游戏。表面的民选政府早就名存实亡,在背后操纵政府的都是‘影子政府’。推到前面的给民众看的当权者,则基本都是表演艺术家。‘影子政府’成功掌控着国家,却不用承担他们施政错误以后,给民众带来苦难的责任。一旦民怨沸腾,影子政府立刻就会推出新的当权派,安抚民众的情绪。民众们总会觉得,新政府一定会改革弊政,改善民生。可是哪里想得到,新的当权派没上台之前,全是各种标题党的口号,等他们一上台跟前一任当权派如出一辙,根本没有人关心底层民众的死活。最后愤怒的民众在下一次的选举中,再次选出新的当权派,总认为新的当权派可以拯救他们。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前面的当权派无论怎么换,都无济于事。因为后面的影子政府才是真正的当权派,可是民众们根本不知道影子政府是哪些人。而只能将怒火烧向傀儡的当权派,但是傀儡本来就是傀儡而已,影子政府不会损失什么。曾叶带着疑惑行礼道,“请王上赐教。”此时周建国明白,曾叶他们根本不觉得齐国的新政会有什么弊端。不过这个也不能怪曾叶他们,毕竟他们没有见过这种民主游戏更为黑暗肮脏的一面。此时他们看到的只是积极向上的那一面。周建国思索着询问道,“你们知道,庆氏为什么不是直接武力夺取齐国。而是走商业路线,将齐国的士大夫们拉拢在一起?”曾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随后立刻行礼道,“臣下觉得,如果庆氏直接篡夺齐国首先礼法难容,再者阻力太大。”周建国摇了摇头说道,“庆氏是在用利益将全体士大夫串起来的。表面上庆氏释放了贵族与士族们的能量与积极性。但是庆氏也只是以资本的方式,更加牢固的固化了贵族阶层。”因为周建国一直在强调,自己的变革是为了给底层民众上升的通道。而齐国的这种变革,基本就是权贵集团,架空了国君而已。表面上权力分散了,但是权力还是在资本权贵集团手里,而且这种集团的固化将会比血统固化更为恐怖。血统形成的贵族圈,是很容易在朝代被推翻的时候,而彻底被瓦解重组。而资本权贵共治的阶层,几乎不会给底层民众留有上升通道。因为民主自由那一套已经早就将底层民众洗脑了。最后国家形成了一个两极分化的社会结构,下面人理解不了资本权贵们奢靡,上面的人根本不在乎下面人的死活。周建国再次说道,“历朝历代的确靠的是人治,但是不乏出现一些为国为民的君主。但是诸位可曾听闻,为了让底层民众过的更好的商贾集团?不会有商贾集团拥有正面的政治理念。”在座的诸位都是知道,商人是逐利的。也许会出现一个两个义商为民众做一些好事,但是当资本形成集团以后。资本集团里面的个别商人的个人理念就根本不重要了,因为你会被整个资本集团所裹挟。而个别有义气的商人,是不可能与整个资本集团抗衡的。周建国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在坐的诸位并不能参透天子的话。毕竟这个时代除了跟权贵勾结的商人活的滋润一些,没有背景的商贾都是在夹缝中生存。所以天子说当商贾集团控制国家以后,会给国家带来灾难性后果时,在坐的众人根本无法想象,商贾能依靠金钱控制一个国家的场景。毕竟商贾是控制不了君主制国家的,国君的一道诏令就可以将商贾们家破人亡。但是这个时代又没有民主社会被资本控制的案例。所以周建国对他们所说的话,非常抽象,而周建国又无法详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