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郑国公的无奈

郑国，都城。就在郑国公看着卫国国君递来的亲笔信发呆时，世子姬悟生赶忙询问道，“父亲，卫国国君说什么？”郑国公将卫国国君的锦帛递给了世子姬悟生。其实经过这几个月纸已经因为携带方便，价格低廉已经开始慢慢普及了。但是国君之间为显示高贵还是用锦帛传递信件。郑国公看到卫国国君的提醒以后，神情出现了一些恍惚。大概一年前，天子开始变革的时候，郑国公还嘲笑过天子废除士大夫阶层，打破贵族的做法。因为郑国公认为天子不依赖士大夫与贵族将来怎么治理国家？仅仅一年，郑国公这才发现，天子不仅仅打破贵族与士大夫，而是直接掌控了国家所有的资源。其实这些日子郑国公也对齐国内部的政治变革做过一些调研，楚国因为徐国内部的士族选举而要与齐国开战。这也引起了郑国公对徐国内部选举的关注。郑国公深度了解以后，简直就是背后直发凉。因为齐国内部的政治体制是架空了国君，徐国更厉害，国君已经可有可无了。郑国公曾经瞧不起天子进行的内部变革，现在已经有可能变成了郑国的救命稻草。因为郑国公知道，自己儿子姬悟生一旦继位，为了稳固地位一定会向下分封。到时候不出几代，郑国的国君也会被架空。如果被齐国内部的政治体制所影响的话，甚至连国君都会没有了。郑国公越想越绝望，早知道当初自己跟随天子进行变革就好了，但是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无力去做这件事。就在郑国公走神的时候，祝童询问道，“君上，卫国出兵吗？”因为祝童觉得只要卫国同意出兵，那么卫国与郑国一起介入晋国。就算天子已经介入了，只要他们两国也跟着天子打着反对姬成师的旗号，也会从中得到一些好处。世子姬悟生看着卫国国君递来的书信，越看脸色越难看。看完后世子姬悟生也沉默了。因为齐国内部政治变革，世子姬悟生与自己父亲讨论了几次。天子内部的变革他们父子也讨论了很多次。他们父子的结论与卫国国君的看法差不多。站在国君的角度，是必须走天子变革的角度的。站在士大夫们的角度，肯定是会走向齐国变革的方向的。其实没有什么对错，就是利益问题。周建国的变革，就是将权力集中到一个人手中，天子直接下管到郡县乃至乡村。这样的变革是非常有利于国君对国家的控制。而齐国的变革简直就是给天下士大夫们提供了架空国君的模板。国君成为了一个象征性的东西，士大夫们轮流坐庄，共治天下。说是共治天下，其实就是他们可以重新瓜分利益，连国君的那一份一起瓜分了。其实郑国公与世子姬悟生也只能看到这一层。因为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些士大夫们会慢慢的被商贾们所控制，最后整个国家都会被利益集团所绑架。这些只有周建国才能看到。世子姬悟生本来以为卫国国君的书信会让郑国柳暗花明。没想到卫国国君带来了一个更为不好的消息。就是齐国那套自由派的思潮已经外泄到了邻国。世子姬悟生看完卫国国君的书信以后，也陷入了沉默。此时郑国公所召开的扩大军事会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郑国公与世子姬悟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内心都油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就是现在郑国知道天子的变革会吸走郑国底层民众，齐国那套自由派的思潮也会影响到郑国贵族阶层。但是郑国公却毫无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人绝望。因为思潮是挡不住的。郑国公知道今天已经议不出什么了，随后就让众人退下了，只留下了世子姬悟生。众将领就在这一阵困惑中退了下去，众人很想知道卫国国君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众人退下后，郑国公对世子姬悟生说道，“郑国一定要变革，可是孤已经没有时间了。”“父亲。”世子姬悟生刚刚要说些什么。但是被郑国公挥手示意打断了。然后郑国公继续说道，“孤死后，你切记不要给你的弟弟分封，也不要给任何有功之臣分封。”世子姬悟生其实内心就是这么想的，一旦分封国家就走向四分五裂了。其实郑国公也意识到为什么晋国侯姬仇不惜与士大夫们闹翻了也要变革了。因为晋国侯姬仇刚死没多久，自己儿子姬伯就被杀了。也就是说晋国侯姬仇看到了晋国后继之君的命运，他想全力改变而已。“晋国的事情我们还介入吗？”世子姬悟生询问道。郑国公摇了摇头说道，“管好我们郑国的事情吧，如今孤才明白，郑国最大的危机不是天子。而在郑国内部！”其实这也是郑国公看到卫国国君书信时的第一反应。“可是我要是不给弟弟分封土地，母亲会答应吗？”姬悟生询问道。毕竟姬悟生的母亲已经在暗中秘密操纵了朝政许久，势力党羽已经非常稳固。因为按照正常历史进程里，姬悟生的母亲姜夫人，直接逼迫姬悟生将都城分封给姬段了。这简直是开了华夏历史的先河了，国君将都城分封给了弟弟，然后自己去了郑国一个小城住着。可想而知姜夫人对郑国朝政的控制力度有多深？郑国公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随后对着世子姬悟生说道，“你放心，父亲还能熬一阵子。父亲会帮你永绝后患的。”世子姬悟生一听大为感动，但是又显得十分忧虑的问道，“父亲不会伤了母亲的性命吧？”郑国公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说道，“这几日孤就让他们给你准备登基大典，孤直接将君位禅让于你。”“禅让？”姬悟生非常吃惊的询问道。因为姬悟生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直接将君位禅让给自己。禅让一事，郑国公也想了许久，让姬悟生以国君的身份治理朝政，掌管军队。而郑国公还活着，勉强还能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这样让姬悟生顺利控制整个郑国留有时间，而且暂时也不会生出派系之争。此时的郑国公连祝童都不相信了，因为郑国公之前答应要给他们祝氏家族封地的。现在郑国公已经反悔了，所以没办法只能刻意疏远之前的近臣。卫国的内乱，也让郑国彻底放弃了介入晋国内部事务的想法。这也让周建国在晋国减少了意外情况出现的概率。但是郑国内部的剧烈动**也将会在郑国公的禅让之后，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