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晋国贵族们的无奈

此时栾氏的长老也立刻将天子赦免这些造反的士大夫，与晋国现在的局势联想了起来。所以栾氏长老赶忙对着赵子龙询问道，“赵大夫，王上赦免这几个不仁不义的东西，不会是想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族兵去保卫晋国吧？”赵子龙看了一眼潘父他们，随后对着栾氏家族的长老反问道，“如今晋国还有可以御敌的军队吗？难不成你们想让晋国被南下的赤狄，白狄等瓜分掉吗？”其实周建国根本没有打算让潘父他们重新控制自己族兵去御敌。赵子龙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他与天子商议的，用这种方式逼迫他们去求天子来掌控晋国。因为如果启用潘父他们重新掌族兵，如果潘父他们再将异族赶跑。那么晋国日后就是这几个拥有族兵的士大夫的天下了。毕竟权力的来源就是他们自己手上的兵力。谁的兵力多，谁的话语权就高，等天子大军一撤走，谁还能制衡潘父他们？可是他们这几个都是弑君篡位的叛贼啊，这些晋国贵族怎么能容忍让他们掌控朝政呢？赵子龙的反问让他们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毕竟现在天子手上只有两万人。就算天子愿意帮他们抵御白狄，再南下平叛，天子也是分身乏术啊。晋国的这帮贵族，怎么想这件事都是无解的。一边是不能重新启用潘父等人控制他们的族兵，另一方面天子愿不愿意替他们晋国解决现在的困境还不知道，就算天子愿意解决，天子哪有兵力解决？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贵族插嘴道，“秦国听闻晋国内乱，已经趁机占了效忠我们的邻国虢国。而且还屯兵十万在虢国境内，好像随时有可能继续东进。”这个说话的贵族，自然是赵子龙提前安排好的，因为什么都由赵子龙说，那就有点太假的感觉。其他人打打配合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虢国被灭，这几天已经传到了晋国境内。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晋国内乱，秦国根本不敢打虢国的主意。现在秦国拿下虢国，那么秦国就拥有了崤函通道，更是占有了天下第一要塞，函谷关。那么秦国将来随时都有可能东出，东出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晋国会遭殃。如果晋国没有一位雄主，而是再出现一个娃娃国君，可能挡得住秦国东出的脚步吗？再说现在晋国内部打成一锅粥的情况，晋国贵族们自己也都知道。天子进入晋国那可都是对晋国上下都是非常爱护的，如果天子走后，北方赤狄，白狄南下。秦国再挥师东进，南方条戎还在叛乱。到时候晋国上下面临的局面，就算将天子再请回来都不一定能解决了。本来有不少贵族在期盼着天子什么时候撤军，那么晋国的权力真空就由他们来填补。现在他们完全不这么想了，天子要是走了，他们估计小命难保。“秦国可是我们的盟国，秦国怎么可能会东进。”一个不知名的贵族突然喊道。赵子龙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虢国是我们晋国的属国，秦国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趁机灭了他。你说秦国还是我们的盟国？”赵子龙的反问，让这个贵族顿时哑口无言。现在众贵族们终于明白为何赵子龙不说推选国君的事了。因为现在晋国面临的险境，不是推选国君就能解决的。“就算我们晋国被灭了国，也不能让潘父他们重新掌控族兵。”又有一个贵族大声说道。这个贵族之所以这么坚决，是因为如果潘父他们的大军解决了现在的危机。那在座的贵族还是没有机会填补晋国的权力真空，因为他们手上没有兵。这个贵族喊完这一嗓子以后，不少人纷纷附和道，“对！对！我们死也不会同意让潘父他们的叛军来保护我们。”因为这六万大军都是被俘士大夫的族兵，那可不是说换了一个指挥官就会有战斗力。在晋国现有的体制下，必须是各士大夫指挥自己家族的族兵才会有战斗力。赵子龙就是要将当下这个局面弄成死局，因为只有绕进了死局，天子才会成为合理的救世主。赵子龙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那我们今日就在这里等死吧。无论是赤狄南下，还是秦人东进。我们一起死好了！”本来站着的赵子龙说完以后，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桌案前。此时栾氏家族的长老叹息了好几声后，对着赵子龙说道，“赵大夫，如今这个情况，也只有你能够去求王上。让他帮我们晋国度过这个难关吧？”赵子龙摇了摇头道，“我赵子龙是没有资格去求王上的，当年周王室形势危急的时候。在下先父不但没有与周王室同舟共济，反而投靠了晋国。连我们晋国都没有出手帮助周王室对付申国，反而还袖手旁观，以致镐京被犬戎攻破。”赵子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少贵族立刻感觉脸部发烫，臊的慌。因为年纪大的贵族，当年可是参与了这件事的。随后赵子龙继续说道，“王上不计前嫌，能替我们晋国讨伐姬成师这个弑君篡位的叛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还要王上替我们挡住南下的赤狄？东进的秦人？”赵子龙说完以后，全场鸦雀无声。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贵族，叹了口气自责的说道，“我们与秦人为何结盟？不就是因为一起瓜分了周王室的直属领地吗？我们与秦人有什么交情？一起盗窃了王室领地的贼而已，现在秦人趁我们内部混乱，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此言一出，全程更加安静了，甚至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因为赵子龙与刚刚这个贵族的话，是帮助在场的所有晋国贵族回忆了一下晋国对周王室干的往事。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晋国面临了与周王室当年一样的困境，他们却又天真的希望别人来帮助他们。他们当年帮助天子了吗？赵子龙见火候差不多了，这些流程赵子龙都是按照天子教他的一步步来的。赵子龙发现，天子的计策还真高明，几下子就将晋国的贵族们指责的无地自容。栾氏家族的长老年轻的时候，还嘲笑过周王室的窘境。现在晋国却面临一样的窘境了，随后栾氏长老无奈的询问道，“赵大夫，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赵子龙环视了众人，随后语气平和的说道，“说办法的话，倒是有一个。而且还能保住你们现在的荣华富贵。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了。”议事的晋国贵族们，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一个个将脖子伸的老长，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道，“什么办法？”“对啊，什么办法？赵大夫？”“真的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