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留吁顿的挑战

周建国完全没有想到，锋辰纳兰竟然要行致师礼。代表在锋辰纳兰的内心是向往中原文化的一些东西的。可能最大的功劳还是他的母亲吧。所以周建国就让东野昊去行致师礼，以表示对锋辰纳兰的回应。锋辰纳兰见天子那边的勇士手持王旗过来了，这就是意味着是来行致师礼的。也算是对他们部族莫大的认可，这让锋辰纳兰很是意外。毕竟在文化的鄙视链里，几千年前游牧民族自己都觉得不如中原文化。不然清朝从康熙开始就不会以修书的名义开始删古书了，只有对胡人不好的描述一概删掉。乾隆大兴文字狱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自己作为‘胡人’内心的自卑。他们满人都得了天下，做了皇帝了，还为自己身份感到自卑。何况这个时代在北部的游牧民族？锋辰纳兰亲自打马上前，询问道，“你们这是要行致师礼吗？”东野昊点了点，回道，“王上听闻你母亲是我们周人。你也算是我们半个周人，既然你提出决斗。王上觉得还是用致师礼比较文明一些。”决斗可是要分生死的，致师礼不用。所以周建国想用这种方式向锋辰纳兰表示一下友好与对锋辰纳兰的友好。锋辰纳兰一听是致师礼，瞬间有点慌乱了。首先是没有想到天子会与他们行致师礼。再者就是，他们部族没有军旗一类的东西。东野昊将王旗插在地上的时候，锋辰纳兰这才发现，他们没有旗子可以插。他们游牧民族从来不会竖着大旗来回跑。因为没什么意义，也不实用。他们可是要到处劫掠其他部族，或者南下劫掠中原居民。哪有竖个旗子到处劫掠别人的？他们自己在劫掠别人的时候也不会主动竖个旗子的。此时就相当于天子给了赤狄部族一份体面，但是赤狄部族接不住。东野昊一瞬间也发现了锋辰纳兰的尴尬，因为他们没有旗子可以插在地上。东野昊随即对着锋辰纳兰坦然的说道，“插旗子只是仪式的一部分，如果你们没有旗子就直接派人来挑战本将军吧。”此时东野昊的话更是刺痛了锋辰纳兰，但是锋辰纳兰并没有对东野昊生气。刺痛锋辰纳兰的是他自己的内心，他的内心向往中原文化，希望得到中原人的尊重。可是天子真正给他投来了尊重时，他却无法以周礼的方式回应过去。也就是说，就算别人尊重你，你突然发现自己都不配得到这份尊重。很快锋辰纳兰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草原上的人，没必要非要迎合他们这个把戏。人在自我否定的过程中，总会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所以说服了自己内心的锋辰纳兰，立刻调转马头返回了。随后锋辰纳兰对自己下面的将领们说道，“你们谁想扬名于草原？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去击败中原天子派来的大将。只要击败了他，你们立刻就会成为草原上的英雄。”锋辰纳兰手下的将领，则是下面更小部落的首领，或者是氏族的首领。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不然也做不了氏族首领。虽然草原上是有一定的血统论，但是没有中原那么在乎血统论。他们最主要的还是能带领他们的强者，如果首领的儿子是一个勇士，他们自然臣服。如果首领的儿子是一个草包，在草原上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这样的草包首领很快就会被人唾弃。锋辰纳兰下面的将领与小首领们激动万分，此时留吁氏族的氏族长，留吁顿立刻请命道，“大首领，在下愿意前去一战。先搓一搓天子的士气。”锋辰纳兰点了点头，叮嘱道，“此人正是草原上最近流传的中原天子身边的那个勇士。就是他在敌军阵前连败三员敌将的勇士，你要万分小心。”留吁顿是留吁氏族的小首领，锋辰纳兰是整个赤狄部族的大首领。草原民族内部就是这样一个一个部族的组成的一种松散的联盟。类似中原的分封结构，天子不能完全控制诸侯国内部一样，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因为小部族是可以随时带着族人脱离他们效忠的大首领的。留吁顿可是他们锋辰纳兰内部出了名的勇士。锋辰纳兰的叮嘱反而让留吁顿有些不满，随后反问道，“大首领是怕我会输吗？”因为草原上的勇士被叮嘱就是一种被侮辱的感觉。锋辰纳兰赶忙解释道，“中原人狡诈，我只是怕他们打不过以后用奸诈的诡计。”留吁顿听到大首领这么一说，顿时内心的不满完全消散，反而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情。随后留吁顿跨马上前，来到东野昊身前。此时东野昊已经下马站在地上了，随后留吁顿嘲讽道，“难道天子的骑兵，都只能下马决斗吗？”草原上的决斗分两种，一种是在地上决斗，决生死。另外一种就是在马背上决斗，比马术与战斗技巧但是不决生死，落马的那一方为输。因为草原上的部族相互之间大规模的战斗，都是在马背上相互缠斗。哪怕他们没有马鞍，也能凭借高超的马术，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来回战斗。草原上是没有步兵这个概念的，马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如果两边都是骑兵，却是下马决斗，让留吁顿觉得很是滑稽。中原行致师礼在地上决斗是因为除了天子，各诸侯国并没有骑兵。双方都是戎车部队，所以将军们自然是驾车到阵前，然后下车战斗。毕竟两个将军是不可能一边驾车一边战斗的。东野昊被留吁顿这么一嘲讽，反而微微一笑道，“那好，在下就用你们最引以为豪的骑术来击败你们。”随后东野泽踩着脚蹬翻身上了马，这个动作引起了留吁顿的注意。留吁顿才发现，他面前的这个勇士马背上多了好多东西。不像他们，坐在光溜溜的马背上了。虽然这个马鞍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大概有十四个零部件构成。留吁顿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个时候锋辰纳兰在后面发现，天子的勇士竟然要与留吁顿在马上缠斗。这让锋辰纳兰完全没有想到，天子的勇士竟然有如此胆魄，与草原上的他们在马上战斗。周建国也在后面看到了东野昊上马了，要与对方的将领在马上决斗。此时周建国的兴致也被撩起来了。如果用游牧民族最引以为豪的战斗方式击败他们，不是更为振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