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暗流涌动的宴会

此时周国境内大军频繁调动。而王都内却是一番热闹景象，因为周建国亲自宴请了天下使臣。因为现在已经渐渐进入了冬季，所以室外已经不太适宜设宴。所以上百人的宴会就在王宫大殿内举行的，以至于人群坐的非常拥挤。因为王宫并不大，所以大殿的规格也有限。上百人的宴会，也就只能在这拥挤下进行了。其实不单单宾客下面拥挤，连天子的主座上都十分拥挤。因为周建国让卫国国君，徐国国君为首的流亡国君，都与自己一同坐在了主座上。这个场面就显得非常诡异。天子与好几个流亡的诸侯国国君在主座上，下面都是来朝贡的各诸侯国的使臣。宴会还没开始，下面不少诸侯国的使臣就已经有点坐立难安了。特别是卫国，徐国等民主化的使臣。因为他们国君此时与天子坐在上面，他们又是代表本国来朝贡的，这个场面太过滑稽了。现在天子要调大军去卫国，万一天子拿他们这几个民主化的使臣脑袋祭旗都是有可能的。很快众使臣都落座，天子也起身要为即将开始的宴会，来段开场白。随后周建国对着众使臣说道，“天下诸侯使臣齐聚王都，寡人很是欣慰。上次天下诸侯使臣如此整齐的来王都朝贡，怕是要往前推一百年了吧？”周建国之所以要说一百年，那是因为周王室在衰落期的时候，就有一些诸侯已经开始尾大不掉了。虽然还是有不少诸侯会来朝贡，但是都是稀稀拉拉的，或者有的几年才来一次。如此齐刷刷的一起来朝贡，可能真的要往一百年前数了。那个时候周王室余威尚在，各诸侯国还算老实。周建国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侯国国君，还有各诸侯国的使臣一个个都面带尴尬。因为天子上来就数落他们，好像在说要不是天子如今实力大增，怕是没几个诸侯会来朝贡吧？之前连姬姓诸侯都不朝贡了，更别提异姓诸侯了。周建国环视着这帮面色尴尬的使臣，继续大声说道，“不过寡人不怪你们。是我们历代先王施政有误，才会导致这天下君不君，臣不臣。”周建国说着环视了自己身边这些个流亡的诸侯国国君。然后又环视了大殿下的众诸侯国的使臣。周建国虽然嘴上说的不怪他们，其实还是在指责他们。以前周天子是可以惩戒昏庸的国君的，比如齐国第五任国君齐哀公，因为昏聩就直接被周夷王给煮了。周天子连昏庸的国君都可以惩戒，诸侯国国内更不可能有敢架空国君的士大夫。现在周建国说他们君不君，臣不臣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现在的天下乱象可比之前乱多了。天子别说惩戒国君了，前几年天子就靠着郑国与晋国给口吃的过活。各诸侯国国内更是杀兄篡位，杀侄篡位，士大夫架空国君，国君昏聩屠杀贵族，各种大戏在各诸侯国轮番上演，看的人是应接不暇。整个华夏大地更是大诸侯吞并小诸侯，那是一片乌烟瘴气，人伦尽失。天子现在的实力，说这句话，那就是意味深长了。而此时齐国使臣庆沐则赶忙起身行礼道，“王上所言甚是，天下混沌，诸侯攻伐。最后受苦的都是天下百姓。我们愿意追随王上一起止天下刀兵，为天下带来一个太平。”庆沐现在开始铺垫了。众传统诸侯国使臣都瞟了一眼齐国使臣庆沐。他们觉得这个庆沐太鸡贼了，天子才说两句话他就开始铺垫了。更鸡贼的是，他只提止天下刀兵，还天下一个太平。却不提他们齐国士大夫架空国君实权，这件事。因为士大夫架空国君，在旧的礼法里也是不允许的。而庆沐第一个跳出来，表面上是在声援天子。其实傻子都听的出来，这是在给天子讲话岔话题呢。而且庆沐这个时候提出‘止天下刀兵’，不就是在暗指天子往卫国边界调兵吗？但是天子起码在名义上是可以替卫国国君讨伐乱臣贼子的。其实要是天子讨伐的是非民主化的诸侯国，齐国根本不会介入。但是现在情况齐国不得不亲自下场了。庆克也是不想与天子这么快就正面冲突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周建国看了庆沐一眼随后微微一笑道，“齐国的使臣说的对，止天下刀兵，还天下一个太平。这个说起来很容易，导致周礼崩溃，人心不古。是一句口号就可以解决的吗？”周建国说完以后又对着卫国国君询问道，“卫侯你说是不是？”卫国国君起身行礼，然后对着天下使臣说道，“王上所言甚是，臣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臣下的罪责所致。王上东迁以后，臣与天下诸侯并没有再朝贡王上，以至于上行下效，卫国的士大夫在臣下落难之时才会不闻不问。”卫国国君这个双簧唱的非常好，他没有直接指责卫国的士大夫。而是先进行了一番自我批评，批评天子东迁以后，他们都拿天子不当一回事，以至于周礼崩溃。当周礼这套游戏规则崩溃以后，各诸侯国内部自然也就失去了制约。诸侯可以对天子视而不见，对天子的境况更是熟视无睹。那么他们这些诸侯一旦势衰，也会被士大夫们架空，也会跟天子是一样的凄惨。卫国国君说完以后，天子身旁的其他流亡的国君，那是纷纷点头，表示，“卫君所言甚是。”此时楚国的使臣，世子熊资立刻起身行礼道，“禀王上，我们今日齐聚王都，就是为了协助王上重塑周礼。让各诸侯国内不再出现士大夫们以权谋国的背主之事。”就在楚国世子熊资刚刚说完话以后，秦国世子赵静也起身行礼道，“臣下附议楚国使臣的提议，卫国国君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被士大夫逼的流亡王都。实属骇人听闻。”秦国世子赵静之所以起身开始真正的声援天子。那是因为秦国世子赵静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坐在天子身边流亡的各诸侯国国君里，没有虢国国君。而且秦国世子赵静与身边的几个使臣再三确认了一番，得知天子身边的国君都是被民主化的诸侯国国君。而那些被大诸侯吞并的诸侯国国君就算流亡在王都，天子也并没有邀请他们赴宴。秦国世子赵静立刻明白了天子的意思，天子这是只针对民主化的诸侯国发难。而不会对吞并小诸侯国的诸侯提出非议。换言之天子不会针对秦，楚等大诸侯，矛头只有齐国。所以秦国世子才会立刻起身替卫国国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