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出兵的利弊

周国，王都。东野泽去安抚新月部族那十几部族的侍卫了。这十几个侍卫可不是简单的侍卫，都是新月部族里面各个氏族里的嫡系人员。他们之所以会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送信的里面也有他们新月部族的人。所以在王都的新月部族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而言，新月部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如果天子不全力相助的话，他们部族是无力对抗草原部族联军的。那么他们族人将会全部沦为草原部族联军的奴隶。所以以锋辰耶兰为首的新月部族侍卫，要求返回草原作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天子出兵。而锋辰耶兰他们被东野泽安抚离开了以后，天子没有第一时间召集胡还，祁大山等一众将领到王都议事。此时周建国则是召集了自己临时组建的内阁人员议事。这个时候的内阁是东野西伯为首，南宫信一的学生以胡驹为首的部分学生为辅组成的。众人在天子的议事厅聚集。当听说了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以后，众人都面露难色。因为谁都没有想到，本来收服新月部族是天子的一步长远棋局，但是眼下却成了天子的负担。此时南宫信一的二弟子，胡驹立刻提议道，“王上现在的局面就是抛弃新月部族，我们收缩防御线。此时出兵草原准备期都需要起码两个月。”胡驹的另外一个师弟也附和道，“或者将剩余的新月部族迁到土长城内，让他们完全放弃草原生活。融入晋州北部。”他们二人的提议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因为这个提议是比较理性的，首先北征草原的确不是说打就能打的。就算与中原诸侯国大战准备期最少也要一个月，如果是北征草原而且准备打赢这场仗起码要准备两个月以上。这个已经是非常保守的估计了。而且北征草原的消耗是远远高于与中原诸侯大战的。因为晋州北部地广人稀，军械粮草全部需要从后方运送，这个时候需要运送物资的民夫比例就更多了。一旦民夫多起来，消耗粮食的数量又会急剧上升。而且这次草原部族联军骑兵就有十几万，周建国起码要动用数十万大军。那么运送物资的民夫调动起码也要数十万，这样一来国内的一切资源都要倾向战争。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为新月部族动用全国力量北上与草原部族大战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与草原部族大战，无论输赢都是输。那么这个时候胡驹提议的抛弃新月部族，或者让新月部族内迁就是最理智的提议了。周建国叹了口气说道，“新月部族是寡人收服的，天下人都知道。如今抛弃新月部族，寡人这个天子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胡驹此时提醒道，“王上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做事要务实吗？如今这是最务实的做法。”周建国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提议的确很务实，但是也只是低层次的务实。你知道寡人这几年最大的成就是什么吗？”胡驹听到天子这么一问，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王上重新让王室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周建国摇了摇头说道，“不，话语权是可以用拳头争取来的。所以话语权只是表象，背后的本质就是信誉。一旦寡人的信誉破产，那么日后想获得别人的信任就需要付出更多的成本。”周建国的言外之意很简单，抛弃新月部族眼下来看的确是收益最大的，而且对于中原人来说也没有什么道德压力。但是日后想再收服草原各部那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周建国真的要统一北部草原的话，只能完全依赖武力了。如果完全依赖武力对于统一中原地区是实用的，但是对于北部草原就不是了。后世历代王朝已经证明过无数次了，武力是没有用的。而清朝能够完全统一控制北部草原，还是收服的是人心。此时胡驹有些好奇的询问道，“王上真的打算日后统一北方草原？教化戎狄？”周建国看了胡驹一眼，一脸认真的说道，“难不成你觉得寡人是在儿戏吗？”其实胡驹他们作为这个时代的贵族，还是很难理解天子要统一北方草原的想法。因为对于这个时代的贵族而言，东夷，南蛮，西戎，北狄生活的都是比野人还不如的部族。天子为什么非要去征服这些地方呢？虽然他们跟随天子已经在内心被天子改变了不少，但是征服这些地方除了会给国家带来负担以外还能带来什么？周建国面对他们的不理解，也完全不生气，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有这个时代的认知缺失。此时周建国这一脸认真的反问，立刻让胡驹他们将心态调整了过来。因为他们之前的心态，觉得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放弃新月部族。但是如果天子将来真的打算统一北部草原，那么放弃新月部族的确会让天子在北部草原丧失信誉。其实无论哪个文明，不管文明的风俗，习惯，文化有多么的不同。但是都有一个相同的精神内核，甚至过相同的价值观，那就是做人要‘诚信’。在任何社会，任何文明，包括游牧部族，一旦一个人丧失了诚信，在熟人圈子里基本就是社死了。为何所有的文明都要极力维护‘诚信’？甚至将诚信与人品直接挂钩？那是因为打造一个诚信的社会，可以让社会的运营成本大幅度降低。而现在将天下诸侯还有草原部族都拟人化的话，那么各诸侯国讲信誉，是为了降低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成本。周建国将来要统一北部草原，良好的‘信誉’将会让自己边打边谈。那么就可以一个一个的收服各部族，这样一来周建国所付出的成本就会大大降低。因为各部族投降以后，不会担心天子会失信。胡驹此时思索了片刻后，对着天子询问道，“王上的意思是要立刻出兵北上？那眼下我们就需要将储备粮紧急北运了。”周建国这些日子，除了各项变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储备粮食。有钱就向诸侯国买粮，囤粮。此时胡驹的另外一个师弟则说道，“王上可以发布王诏，召集天下诸侯一起征讨戎狄吧？”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认可，然后看向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