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出现裂隙的部落

就在锋辰纳兰他们满脸愁容的时候，一个部族长老继续说道，“是啊，如若天子真的不愿意出兵，我们又该当如何？”此时在场的众人心情都立刻沉重了起来。因为天子之前对新月部族的确是给了海量的帮助，但是这并不代表天子后面一定会帮助。而且让天子拿出举国之力帮助新月部族他们自己内心也的确没有这个自信。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了。这个时候另一个部族长老随后建议道，“如若天子不愿意出兵，我们可以让天子将我们族人都暂时迁入土长城以内。”这个部族长老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这是一条最明智的路了。天子肯定会接受他们族人全部内迁，这样一来天子就不需要出兵草原与草原部族联军大战。而且天子也尽到了保护新月部族的义务。此时留吁顿在一旁提醒道，“那狐月长老还有被掳走的族人怎么办？不管他们了吗？”留吁顿此言一出，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在草原上，相互掳走对方族人的事其实是非常常见的。想立刻就救回来的概率都不是很大。连后世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老婆被人抢走，成吉思汗还是一年后才在别人的帮助下夺回自己老婆。而成吉思汗的母亲，也是成吉思汗的父亲在人家的迎亲队伍里抢来的。草原部族几千年来相互抢人的事情简直就是稀松平常。主要就是因为草原太大，你想夺回去不是那么容易。再加上这次对方本来就是有准备打你的无准备，你防守的时候就已经是仓促应战了。现在这个局面，新月部族还想组织兵力夺回被掳族人的可能性更是非常的小。一旦天子不出兵，那么对于新月部族而言，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迁到土长城以内。虽然草原上来回抢人本就稀松平常，但是现在被掠走的首领的母亲。而且锋辰纳兰虽然是草原长大，但是他母亲对他的影响也非常深。他不单单跟自己母亲感情好，而且也深受中原孝道文化的渲染。所以在锋辰纳兰的心中，自己是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母亲。但是自己作为首领，又的确不能让整个部族跟随自己陪葬。而且如果锋辰纳兰做出不明智的抉择，部族内部的氏族一旦反对他，那么新月部族也很容易分崩离析。几千年以来，草原部族一直都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甚至有些氏族加入一些部族就是为了方便放牧，如果得不到好处立刻就会带着氏族离开部族。首领对下面氏族的约束性其实并不强，只是有好处与利益可以分的时候大家会听从首领的命令。可是一旦部族遭遇灭顶之灾，或者首领让他们去面对险境。那么这个部族内部立刻就会开始走向分裂。这也是历史上草原部族容易统一，更容易分裂的根本原因。草原上是仰慕强者的，各氏族投靠强者是没有心理负担的，更没有羞耻感。但是强者一旦衰落，他们离开这个部族也是没有羞耻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成吉思汗的首领父亲一死，整个部族瞬间土崩瓦解，各个氏族都离开了年幼的成吉思汗投靠其他部族的原因。而在成吉思汗成年以后，打出一片天地时，曾经父亲帐下的那帮氏族又来纷纷投靠。蒙古帝国为何只是昙花一现，也是因为这种原因造成的，他们缺乏稳定的治理体系。这就是草原上的潜规则。随后锋辰纳兰叹了口气说道，“如若王上真的无法出兵，我会请求王上将你们各氏族迁入长城以内。避开草原部族联军的锋芒。”留吁顿立刻听出了他们首领的言外之意，赶忙询问道，“首领的意思是你不跟我们迁入长城以内吗？”锋辰纳兰思索着说道，“我们虽然是你们的首领，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们陪着我们送死。我将会带着我们锋辰氏族的人马前去营救我母亲与我们族人。”锋辰纳兰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锋辰氏族的主要兵力在这次防御战中消耗了大半。就算锋辰氏族的人没有被消耗，也不可能凭借一个氏族的兵力，去对抗草原部族联军。更别说去救人了，无疑是去送死。留吁顿一脸诧异的看着锋辰纳兰说道，“首领，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啊？”锋辰纳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母亲被掳，族人被杀。我作为首领岂能一逃了之？哪怕是去送死，我锋辰氏族也会死在营救族人的战斗中。而不是为了喘气而苟活着。”锋辰纳兰此言一出，众人再次沉默不语。因为他们无法表态跟随首领去送死，他们也没有这个义务去送死。而且这次部族被掳走的部族族长里，大部分都是锋辰氏族的。就在众人沉默了片刻以后，吉潞氏的族长突然开口道，“我们要是当初不投靠天子，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吉潞氏族长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他们不投靠天子，那么他们就不会被定义为草原上的叛徒。那么他们就不会被草原部族联军，联合起来偷袭劫掠他们。锋辰纳兰一听顿时就想发火，但是留吁顿率先暴跳道，“你说什么？我们投靠了天子以后，天子给了我们多少物资好处？丹原将军这次还给我们运来了这么多天子玉币。分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出来？现在说这种话？”这个时候一个部族长老也开口对着吉潞氏族长说道，“说我们是叛徒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主要是我们刚刚开始富裕了，他们就眼红而已。”其实现在新月部族根本不算富裕，但是跟草原上其他部族比的确不再挣扎在生存线以下了。草原上的生存环境是远远比中原地带恶劣很多的。更何况他们新月部族还被各部族挤压在靠近土长城一代。锋辰纳兰瞪着吉潞氏族长压抑着怒火说道，“如若你想带着你的氏族离开我们部族，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不能在众人面前责怪王上。这些日子王上为我们部族做了多少，你们各族长比谁都清楚。”其实这个吉潞氏族长就是有点想脱离新月部族了。因为他们觉得天子抛弃他们是肯定的，但是他们族人是不愿意内迁的。不是说内迁不好，只是他们恐惧另外一种生存方式，或者说内迁以后他这个氏族族长就名存实亡了。毕竟在草原上他们氏族族长是有实权的。再加上锋辰纳兰要去送死，他们部族以后还会有希望吗？锋辰纳兰训斥完吉潞氏族长以后，又对着所有族长说道，“如若你们谁想脱离我们新月部族，我绝不为难。”锋辰纳兰此言一出，算是另外一种表态了。整个会议的氛围更加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