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0章 吉潞争的表态

新月部族大本营。吉潞氏族长的离开，让新月部族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开始整个部族都以为吉潞氏族长说的是气话。现在各氏族的族长都没有想到，吉潞氏族长会真的带着族人离开。吉潞氏族长带着族人离开以后，锋辰纳兰作为部落首领也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本来他们跟随天子，得到天子大力支持的部族那是蒸蒸日上。可是一转脸竟然要分崩离析了。这大半年以来，天子持续投入巨资建立的贸易中转站，已经开始即将成熟。天子曾告诉他，用不了几年这里会成为连接草原与中原的重要纽带。一切的前景都是那么美好，但是现在却有可能戛然而止。锋辰纳兰立刻再次召集了剩余的十几个氏族族长议事。吉潞争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坚持要代替他们吉潞氏族参加。就这样名义上十五个氏族还是凑齐了。锋辰纳兰现在面临的局面不单单是母亲被抓，族人被掳。现在还要面临新月部族可能的分崩离析。众人到齐了以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随后锋辰纳兰环视众人，又立刻说道，“你们还有哪个氏族要离开我们新月部族的。提出来，没有关系，我绝不为难。我希望愿意留下来的能够与王上同心同德。”其实一开始打算离开的不止吉潞氏族，还要其他三个氏族。他们害怕与整个草原上的部族为敌，而且他们不相信天子真的会为了他们新月部族而尽心尽力。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上千年的隔阂造成的，他们对天子没有安全感。其实这些氏族害怕被天子抛弃也非常正常，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不单单中原人瞧不起北方戎狄。很多戎狄他们也仇视中原各国。北方游牧民族活不下去会南下劫掠，而南方竟然有人到草原抓人然后卖到南方当奴隶。天子收服新月部族也是有当时的特定情况，但是现在新月部族内部氏族面临的问题就很严峻了。那就是让他们在两个种族之间做选择了。吉潞氏族长得知天子不会大规模出兵的时候，就认为天子肯定抛弃了他们。本来打算离开的另外三个氏族，之所以没有离开那都是因为他们氏族派到天子身边的侍卫族人极力反对。毕竟这些氏族派出的天子护卫，基本都是氏族族长的血亲。他们在本氏族都有一定的话语权。锋辰纳兰之所以上来就这么问，就是希望他们要么离开，要么安心留下，不要犹犹豫豫，搅乱族人的内心。各氏族的族长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知道，不是天子这些日子对他们不好，只是他们觉得天子的确没有理由为他们新月部族做到这一步。吉潞争率先开口道，“王上此番是要亲自来解决我们新月部族与草原其他部族的冲突问题。我们一直在王上身边，我们了解王上。”吉潞争为了说服自己父亲留下，竟然与自己父亲拔剑相向。所以没有人怀疑吉潞争对天子的信任。但是毕竟他父亲与族人都走了，他出来劝众人留下有点不合时宜。吉潞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他只是想说服众人留下而已。此时不少氏族族长对着吉潞争纷纷侧目。锋辰耶兰感觉到了众人不屑的神情，随后也赶忙说道，“我与吉潞争一样，坚定的追随天子。”锋辰纳兰自然感觉出这个气场，随后也说道，“吉潞争的父亲离开了，但是吉潞争留下了。我很感动也很欣慰。如果我们部族能够顺利度过这次难关，我将会亲自推举吉潞争为我们部族的下一任部落首领。”锋辰纳兰此言一出，让整个会议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在草原各部族内部的氏族族长基本都是血亲传递。就跟中原人老子传给儿子一样。但是部族首领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是血亲传递，而基本是在更强势的氏族族长中挑选。这也是草原上恶劣的生存环境造成的，他们必须在首领去世以后，在所有氏族族长中挑选出强者引领部族。而不是让部落首领的儿子直接继承部落首领，除非部落首领的儿子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因为草原上不可能出现中原王朝那样，皇帝去世哪怕太子是个孩子，大臣们都需要保护这个孩子当皇帝。中原王朝会保住小皇帝，并不是因为那帮托孤大臣有多么忠心，而是因为这帮托孤大臣保住小皇帝可以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中原大一统王朝，一旦统一社会就会稳定，生存条件没有草原部族恶劣。所以他们就立刻开始鼓吹皇权的神圣性。其实并不是说皇权多么神圣，而是因为他们需要下面的万民相信天命所归，相信皇权的神圣性，这样才能更容易统治。这些托孤大臣们敬畏小皇帝，其实也是一种表演，只有他们表现出那么敬畏，下面的人才会敬畏他们，维持这套他们的利益体系。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正压死人的不是那一个官阶，而是背后制定的一套系统规制，大家都需要遵守这个规制，才能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只有这个游戏能继续下去，那么他们都是这套系统制度的获益者。所以表面上他们是保护小皇帝，其实他们保护的是规则，还有这套规则下自己的利益。而草原上的恶劣环境不可能让氏族族长去保护一个孩子首领，因为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草原上只需要强者首领，在强者的引领下，各氏族的利益才能被保护。也就是说，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草原部族的部族首领，都是在氏族族长中产生的。也就是说，吉潞争作为吉潞氏族长的儿子，是有资格成为部族首领候选人的。连吉潞争都没有想到锋辰纳兰首领会说这样的话，愣在了一旁。但是吉潞争虽然有资格成为部落首领，但是吉潞氏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随后吉潞争赶忙低着头，愤愤的说道，“首领，我没有资格成为我们新月部族的首领。我父亲背叛了我们部族...”锋辰纳兰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为了与部族共存亡，与自己父亲与自己氏族决裂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们新月部族的首领。日后我们锋辰氏族将会接纳你。你与耶兰一样，都是我的亲弟弟。”吉潞争听到首领锋辰纳兰这么一说，瞬间感动的满眼打着泪花。而在座的众人，都不再言语些什么。虽然草原上氏族可以随意脱离部族，但是草原上的人，还是都要讲一定的义气与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