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得道的真意

草原上，谈判会场。中原天子的哲学小课堂结束以后，各部族首领，以及周建国这边的锋辰纳兰，吉潞争等人听的那是目瞪口呆。因为他们都是领导者，部族内部也会经常出现内乱与内斗。所以他们必须要学会揣摩人心，稳住部族。中原天子的这一番话也只有当权者，领导者们能完全听得懂。毕竟他们就处在这个角度，这个位置，所以他们才能切身感受。吉潞争的震撼是超越在场所有人的。他听出了天子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德行与仁义，都是假的，都是表象。贵族们的来往不会将利益挂在嘴上，大家都需要一套委婉而顺耳的说辞。其实背后的本质就是利益。天子能当着众人将这番话如此掰开揉碎的讲述，也足以说明天子对他们的坦诚。匈奴部族首领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他们一直都以夏朝后人自居。天子的这番解释也是让匈奴部族首领如醍醐灌顶一般。随后聪慧的他，琢磨了片刻以后，立刻从天子的话里还听出了更深一层次的意思。那就是天子看上去是在给他们深度的教学如此做部族领导者的哲理。但是另一方面这里还有天子的一项表态，那就是只要草原部族的首领们跟随于天子。那么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利益可以获得。这才是天子给他们上哲学课的背后深意。天子不能主动说我要拿利益收买你们，但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暗示你们，跟随天子的好处。其实匈奴部族首领的猜想完全没有错。周建国通过这种直达人心的方式，阐明了跟随天子的好处。这一场拉拢草原部族的过程，周建国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他要将这一场谈判变成一场展示周国科技与个人魅力的舞台。这也是他决定亲自来草原的重要原因，这也是周建国为何一直苦练草原部族语言的原因。只是周建国没有想到，会这么早的就要与草原部族开始这番较量。天子讲完以后，众部族首领虽然年龄上有年轻的，有年长的。但是无不对天子佩服之至。因为天子的这番拆解，就是给他们讲透了权谋背后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天下权谋的本质是什么。没有一丁点冠冕堂皇，虚伪至极的东西，他们这些部族首领是非常清楚的。天子从身穿服装，口中语言，先祖的描述，完全将自己归于草原部族的一份子。而不是高高在上，要来征服草原的架势。再加上天子回答匈奴部族首领的三句话，外加对‘得道’的拆解。已经让众部族首领们心服口服了。甚至有几个部族首领有了一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而且他们甚至开始理解为什么新月部族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中原天子了。其实周建国根本没把这场会面当成是谈判，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洗脑会议。天子哲理小课堂结束以后，整个会议场十分安静，只有远处两军时不时传来几声马叫。周建国环视众人以后，微微一笑道，对着发愣的众部族首领询问道，“你们觉得这番解释如何？对你们日后领导部族可有帮助？”这个时候鲜虞部族首领赶忙抢先陪笑道，“王上的这番话，真像草原上的太阳，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大地。”“是啊，是啊。难怪你们周人能够从草原上入主中原。”另一个小部族首领也笑着说道。周建国听到这句话，突然向这个小部族首领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因为这句话可是点睛之笔啊，代表周建国已经消除了众部族首领对于天子的反感与狂妄。随后周建国趁势说道，“先祖武王以西戎之身入主中原，寡人要以天子之身重返草原，将中原人文化优点传播进草原，将草原的优点带进中原。”周建国此时这番语法的表达，就让众部族首领感觉，天子还是一个草原人。毕竟天子用的是‘重返’。其实天子大大方方说出他们周人就是西戎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与草原部族在情感上拉近距离了。此时的这番表述也就是不那么突兀了。甚至周建国如果此时喊出，自己将来要成为草原上的大单于，怕是众部族首领也不会反感了。因为天子说了他们周人本就是草原部族的一部分，现在重返草原而已。这样一来，草原部族对于中原人也就没有了那种自卑感。此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吉潞争就顺势说道，“王上早就说过，要做中原人的天子，成为草原上的大单于。”大单于在草原语里面，本来就是广袤大地的意思。所以王上既然做的了中原人的天，当然也做的了草原上的大地。而吉潞争以草原人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再加上现在这个氛围，的确没有引起众部族首领们的反感。毕竟这个气氛之下，众部族首领自己的内心都是有些认可的，更别说这句话是出自宁愿跟自己父亲决裂都要追随天子的吉潞争之口了。众人都沉浸在了这种仰慕天子的氛围之中。此时东野泽突然看着不远处一直在大锅里翻滚的炖羊肉，突然下意识的嘀咕道，“羊肉再不吃就炖化了。”众人这才开始留意那从会议一开始就炖上的羊肉。东野泽之所以关注羊肉，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用草原语在这叽叽歪歪，东野泽只能听懂个别词汇。所以无聊的东野泽只能盯着不远处炖羊肉的锅发呆，然后闻着羊肉的香味。他跟这场谈判完全格格不入，他的心思早就在那一大锅羊肉里面了。而且东野泽觉得氛围已经缓和下来了，现在提醒他们吃羊肉应该没问题。东野泽的这一句话，立刻将众人从崇拜天子的思维里给拉了出来，纷纷扭头看向那一大锅羊肉。众部族首领，都是多多少少能听懂一两句中原话，特别是羊肉这两个字。此时东野泽突然感觉自己说这句话，好像非常不合时宜。因为他完全是下意识的，毕竟他的思绪没有融入进这场会谈。周建国扭头看了一眼东野泽，发现他竟然在不停的咽口水。东野泽见天子看他，立刻就低下了头，他以为自己闯祸了。其实对于周建国而言，东野泽此时将众人拉出氛围是刚刚好的，因为谈判还是要继续的。刚刚那个氛围是不能直接谈判的。随后周建国对着东野泽询问说道，“你这么一说，寡人还真饿了，让人分食羊肉吧。”东野泽一听，立刻命人开始分羊肉。周建国对着众人说道，“按照你们草原上的习俗，我们边吃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