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船换心脏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处理完王府事务的李逸，时不时的会去洋州水师大营走一圈。就连府内的下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几家豪族更是像忘了这个皇子般，没有一点响动。一个月后。水师大营内。李逸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两个不规则圆柱形状“大铁桶”。这应该是目前全球第一个成熟的蒸汽轮机，虽然受限于机械加工技术只能造出初代型号，但它的诞生对造船业有着划时代的意义。自大航海时代以来，海贸以其低廉的运输成本和跨大洲的极远运输距离逐渐替代陆地贸易。现在，只要你还想搞外贸，就一定绕不过大海和船。洋州是个“大岛”，100％的外贸都靠远洋货船，一旦这些货船装备了蒸汽轮机，航速提升一倍不是梦。综合下来算出海一次的运输成本至少可以降低四成。按照东南亚航线一年三次，本土航线一年一次来估算，洋州货船全部换装后，每年运费能省下两三百万两白银。这对把控洋州贸易的各大豪族来说，是无法拒绝的**。李逸仔细检查着轮机的各个部位，汽缸、凝汽器、发电机、传动轴、齿轮减速器……直到所有部位都达到设计标准，才松口气。看来一个月的劳动是有成效的。现在只待把第一批的两台蒸汽轮机安装到港口停放的一艘数千吨级货轮上。两小时后。刚刚安装完两台中型蒸汽轮机的李逸满手黑油的走上岸，洗干净双手，换上了小白给准备的新衣服。不多时，卫元忠来报，豪族子弟已经到了。李逸让小白安排他们先到观景台上落座。他看向旁边等待多时的李文斌和边兴荣，“叔叔，边总兵，已经12点了，我吩咐下人做点吃的吧？”李逸还是喜欢用12点这种小时制说话，好在对方曾在不列颠留学，能够听懂。可二人明显没心情谈论吃喝。“殿下，您这新机械有把握吗？可别关键时刻出错。”边兴荣低声道。“就是，一定要考虑周全啊。”李文斌也提醒着。李逸却是神色淡定。这个级别的初代蒸汽轮机，对他这种新时代大学生来说，难度只能用四个字概括：有手就行。“放心吧，已经试过转速了，没有问题。这次就是要给豪族们一个惊喜，让他们家主后悔今天没亲自来。”“逸儿，你再考虑一下叔叔的提议吧。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李文斌难得啰嗦了一回。李逸翻了翻白眼。他也想把核心技术捏在手里，但王府目前在洋州根基浅薄，先搞到钱武装自己才是王道。“叔啊，咱之前都商量好了，这个航海展览会就是奔着挣钱来的。还有好项目在后头呢，忘不了您的。”后者叹息一声，不甘心的走开。观景台。小白微微弓身，“殿下，六大家族的代表都到了。”李逸轻嗯一声，环视四周。这些豪族代表都比较年轻，有两个长得像败家子弟的人带着揶揄笑容看向自己。“见过殿下。”“……”众人纷纷行礼，表面功夫还是要的。“免礼。”李逸随意挥了挥手。他已经让小白把在座几人的信息都查清楚了。马、边、翁、单四家来的都是家主的直系子弟，看来是有意和自己合作，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丁、陈两家则是来的普通家丁，完全没有合作的意向。等他们两家也见识了蒸汽轮机的厉害，不知会不会求上门来当舔狗。“殿下，不是说有个什么航海展览会吗。可我等在此观摩半天，也并未看到卧龙港有何异样啊。”陈家家丁率先开口。“大家稍安勿躁，我能亲自站在这里，就不会无的放矢。稍等一刻钟，我会拿出一样让各位赚大钱的东西。”他也想早点展示，可这个时代的船舶发动机都是烧煤的，需要人工一铲一铲的往锅炉里添煤，启动过程长达一小时。几人见洋王都出面了，纷纷按下心中疑虑。坐在观景台喝茶静等。一刻钟后。一艘空载三千吨的货轮缓缓移动，开始驶出码头浅水区。“诸位请看，参展的货船马上出港。”几人循着李逸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艘洋州水师的补给商船，平时主要负责装运舰船所需煤矿。十几秒后。“这……一艘煤船有什么可看的，它还能飞不成？”“就是，王爷不要开玩笑了，货船谁没见过，我家就有十多艘。”“莫不是请我们出来就是为了吹风看海？”几人嗤笑着开口。李逸微微一笑，“它虽然不能飞，但也差不了太多。各位稍安勿躁，此船发动机加速较慢。”果然，两分钟后，这艘货船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超过了16节，还在加速。要知道此时的货船最高速度才15节，而且还持续不了多久，不然蒸汽机会烧坏。平时则是以10节左右的经济航速行驶。1节就是1海里/小时，约等于1.9公里/小时。几人思考的功夫，货船速度越来越快，逐渐超过了20节。此时明眼人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这艘船一定是安装了新式发动机，只是不知道什么发动机可以把普通货轮加速到这么快。他们都是有见识的人，现在被称为世界第一强国的不列颠帝国，其主力军舰最高速度也才18节左右。一个货船跑20多节，比最快的军舰还快，你礼貌吗？众人纷纷瞪大双眼，看向李逸，想从李逸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可他们失望了。后者面带微笑，“别急，还在加速呢。”22节，24节，26节……众人只见货轮烟筒嘟嘟的冒着黑烟，锅炉已经把功率开到最大。船速渐渐稳定到27节左右，相当于陆地上50公里每小时。几人下巴都惊得差点掉到地上，愣愣的看着在海上“健步如飞”的煤船，好像海水对它没有阻力似的，行驶的非常丝滑。"这……这怕是有26节了吧。"“我是不是眼花了？”“不可思议。”“……”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小白也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李文斌双眼迸发出精光，仿佛在看稀世珍宝。“逸儿，你可真是给了叔叔一个天大的惊喜。”“殿下，这就是您说的蒸汽轮机？”小白问道。豪族子弟闻言都转过身来，双眼直勾勾盯着李逸。“这是何种神奇技术？”一名家丁忍不住道。“呵呵，只是换了个发动机而已，船身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你们的船装上它，也能跑这么快。”“嘶……”几人相视，一片骇然。反应快的人已经双眼放光，看到了生财之道。“殿下，在下南盾省单家长子单修，请您不吝啬传授此技术。”一个圆头圆脑的青年上前道。四大豪族中单家势力最弱，所以现在最是殷勤。“在下维多省翁家，仰慕殿下已久。”“……”“只要能共享技术，价钱好说。”四大豪族的嫡子纷纷表态，他们家中都有海船，焉能看不出其中利害。这么快的船速完全可以把一年三次的东南亚航线变成五次。多出来两次增加的利益不单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这将极大提升家族地位。而丁陈两家派来的家丁则有些尴尬。这新发动机是好东西，但他们只是个家丁，无权决定这么大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四家捷足先登。单修追问道，“殿下，不知这新式发动机烧的是煤吗？”他怕新发动机只是不适合量产的样子货，买过去中看不中用。“当然，它依然是和燃煤锅炉一起使用，不但烧煤，而且更省煤。”李逸话语循循善诱。此话一出，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能将新发动机技术拿到手中，将来绝对能数钱数到手软。“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翁家绝不还价。”其他人也纷纷询问蒸汽轮机相关情况。过了几分钟。单修好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一厉。“我单家愿与殿下签订攻守盟约，从此守望相助，同生死，共进退。”李逸眼神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六大豪族中只有单家在大陆外的南盾岛，就算和自己组成同盟，也不用担心没有海军的丁家报复。这次卖蒸汽轮机技术，赚钱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分化豪族，拉拢几家成为盟友，方便自己在洋州站稳脚跟。这边谈的火热，丁陈两家的家丁却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