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炮弹无眼

李文斌看着来势汹汹的风车国舰队，面色凝重，“舰队全力加速，一字纵队排列，抢占T字头位置。拉响作战警报，各炮位装填准备。”所谓抢占T字头位置，就是让己方舰队利用航速优势，抢先占据“T”字母第一笔这一横所在的位置，把敌方舰队置于T字母第二笔一竖的位置。这样就可以用己方的侧弦打敌方的舰首，发挥己方全部火力的同时，让对方舰尾主炮没有射界不能开炮。这是蒸汽战舰时代常用战术。洋州水师在速度优势下成功抢占T字头位置，将双方距离保持在5海里左右。旗舰龙江号率先开炮。“轰！！！”两座双联装300mm口径25倍径主炮齐射，400公斤重的炮弹划过9公里的距离落入风车国舰队中，溅起巨大的水花。虽然没有命中，但误差不大，再经过两轮射击的校准，应该就能击中敌舰了。舰队中的其他军舰也相继开火，一时间敌舰队中水花四溅，将甲板上的水兵淋成落汤鸡。风车国舰队司令塔内，特洛伊面色阴沉。通过光学测距仪，他已经得到确切信息，洋州水师的舰船平均速度高达26节。这大大超出了之前23节的预估。3节的差距看似不大，但已经能够决定战局走向。比己方高出6节的速度，使洋州水师可以在身处劣势位置的情况下凭借高航速逃离战场，而他们风车国战舰就算把锅炉烧爆了也追不上。巨大的航速差距已经不是通过战术指挥能弥补的了。这意味着全歼洋州水师，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到这，他对李文斌的恨更加深入骨髓。拥有如此先进发动机技术的洋州水师，已经威胁到他们殖民地的安全。试想李文斌如果用这些快速战舰袭击风车国在西爪哇群岛的殖民地，打完就跑，特洛伊岂不是拿他毫无办法？所以这次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给予洋州水师重创。起码在己方也装备新式发动机之前，要让洋州水师无力挑战他们的地位。罗马号舰首火炮已经开始自主还击。副官在一旁建议道：“司令，是否下令舰队转向，用侧弦射击？我们火炮性能比洋州水师好，可以一战。”特洛伊也急的额头冒汗，但他挥手制止道：“不，我们需要再往前压两公里，七公里的距离再转向射击，保证命中率。”“这样的话……我军将承受敌军舰炮五分钟的全力轰击。”后者脸色难看。特洛伊神色一狠，“就硬扛着炮弹冲上去，我风车国皇家海军没有懦夫。先让李文斌得意五分钟，一会我让他想跑都来不及。”他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旗舰罗马号打头阵，可以硬抗巡洋舰炮弹而不被重创。一旦将距离拉到七公里内，保证了主炮的命中率，他们风车国舰队船坚炮利的优势就将完全发挥出来。到时候打装甲防护薄弱且连一艘重巡都没有的洋州水师，如同砍瓜切菜。想到这，他又露出自信的笑容。李文斌终究还是缺乏底蕴，就算装备了超人意料的新式发动机，在风车国远东舰队强大的硬实力面前，也只是保证不被全歼而已。他自信的神色感染了副官，后者也不再言语。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炮弹落在风车国战舰上。剧烈的爆炸将甲板上的建筑摧残得千疮百孔，人员死伤惨重，不少地方燃起熊熊大火，管损人员在手忙脚乱的营救伤员，控制火势蔓延。洋州水师。五分钟的时间龙江号主炮已经齐射超过十轮。司令塔内，众人见敌方旗舰罗马号甲板上黑烟滚滚，人员损失惨重，顿时惊喜万分。“李提督，这特洛伊也太愣了，如此冲锋，舰上官兵怕是都要被火烧死。”卢子平言语轻松的笑道。李文斌却神情郑重，向传令兵说道：“用灯光信号通知李逸，特遣舰队单独行动，自行寻找切入点。”此时还没有无线电，舰船之间的通讯一般靠军旗和灯光。“是！”传令兵退下。“提督您看，敌舰队在转向！”卢子平惊呼。李文斌沉稳开口，“汇报距离。”“7公里左右。”听到这，他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见远处已经转向完毕的风车国战舰炮口处闪起火光，一道道拖着白色尾迹的炮弹划过天际，呈抛物线落进己方舰队中。火力密度瞬间提升了两倍。不到一分钟，右翼总兵聂光赫所在的花园号巡洋舰就挨了一发200mm的重巡炮弹。好在命中的是有装甲防护的炮塔部分，没有造成舰船结构性损伤。但在这种距离对射，洋州水师容易吃大亏。“快，命令各舰加速转向，向南撤离战场。”李文斌立即做出最明智的选择。风车国舰队虽然完成了转向，但前三轮炮弹都是在校射，命中率不高。就在洋州水师的战舰都完成转向开始全速撤退时，厄运再次光顾了花园号巡洋舰。罗马号发射的一发350mm高爆弹飞速射来，贴着它的指挥塔划过，击穿其装甲薄弱的前甲板后进入船体，在舰首弹药库周围爆炸。狂暴的烈焰瞬间覆盖近半船身，点燃了前甲板炮塔正下方的弹药库，引发弹药殉爆。“轰！！！”花园号一声巨响，大团烈焰冲天而起。它舰首像是被巨兽狠狠啃了一嘴，出现一个十几米长的巨大黑色坑洞。残缺船身发出一阵撕裂钢铁的吱吱声，仿佛一辆不堪重负即将被压扁的汽车。舰首破损处迅速涌入海水，巨大的进水量使得水密隔舱变得毫无用处。不到一分钟，进水严重的花园号就发生前倾，舰首“栽”进水里，舰尾水线以下的螺旋桨都随着船尾的翘起而露出水面。不断有水师官兵从船上跳下来，疯狂挣扎，想要游离这个即将沉没的战舰。更有烈焰笼罩下的人还没来得及跳就被烧得面目全非。现场十分混乱，犹如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