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决堤

卫元忠闻言恍然，叮嘱道：“那也不能让敌军掌控块区域，除了飞机排查外，你再派遣两个侦察连去盯梢，谨防敌军夜晚突袭。然后把咱们的迫击炮都摆好，放到随时可以轰击水坝的位置。”“放心吧司令，这些事属下已经安排过了。”后者应道。制高点的重要性早在军官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非常清楚了。卫元忠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正准备安排下一步的作战方案。突然听到一阵惊天巨响。“轰隆隆！！！”大地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不停的震颤摇晃，营帐内的众人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滚滚惊雷声震颤着卫元忠的耳膜，导致他一时间有些失聪，听不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他大脑嗡嗡直响，过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过来。“怎么回事？”卫元忠愤怒的质问道。说完他不等参谋长回复便率先跑出帐篷，站在草地上朝西边巨响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三公里外的水库坝斜坡上升起一阵浓郁的烟尘，好似刚刚遭受过轰炸一般。“我军航空兵没有轰炸水坝的计划啊？”参谋长也跑了出来，站在他跟前诧异的说道。卫元忠听到这怒不可遏的呵斥道：“你当我没见过空袭么？能引起大地如此震颤的爆炸，肯定不是飞机航弹造成的。”别说李康泰不可能发了疯去炸水坝，单凭这威力，就不是一般炸弹能做到的。想到这，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他们制造的爆炸，那八成就是王家搞的鬼了。他急忙取来望远镜，向西边爆炸点望去。烟尘消散，往日平整的大坝斜坡上此时已经布满了裂缝，还有几个巨大无比的坑洞，汨汨的水流正从裂缝中渗透出来，沿着堤坝往下游流动。卫元忠见此情景，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大意了，真是大意了。他完全没想到王文居然使出了爆破大坝这种惹得“天怒人怨”的狠招。从关中平原到华北平原中间的两百多公里区域，全赖这座大坝在充当蓄水池。不然黄河水患泛滥，沿岸的良田将恢复到百年前的沼泽境地，届时上百万的平民都将受灾，甚至会因为粮食颗粒无收而饿死。不过最危险的还是第一集团军。现在111师近两万人已经在小泉村扎营歇息，大坝要是完全垮塌，恐怕会全军覆没。“快，命令各部队无需集合，立刻往南边的山坡上转移。”卫元忠急忙大喊道。说完他又补充道：“什么物资和重装备都不要带，人先走，快！”“是，司令。”参谋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卫元忠的紧急命令通知全军。士兵们接到命令刚有动作，便看到远处的堤坝上卷起一道滔天巨浪，紧接着狂猛的水流将堤坝冲出来一个巨大的缺口。水库内上亿吨的储备水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争先恐后的从缺口处宣泄出来。“决堤了，大坝决堤了！快跑啊。”“拿什么弹药箱啊，快走。”“别慌，别乱，洪水还有十分钟才能抵达。大家不要乱，朝南边的山坡上跑。”“迫击炮不重，扛上几个再走啊。”“扛个屁，背着它走不动路，一准被淹死。”“……”小泉村外的平原上乱成了一锅粥。王府士兵虽然战斗意志顽强，士气旺盛，但大多没经历过洪水这种巨大的灾害。突然说转移，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但洪水无情，仅仅不到十分钟，水流就冲到了111师的营地。无数来不及跑到山坡上的王府士兵被滚滚洪流淹没，然后随波向下游飘去，就连百姓，也不知道被冲走了多少。少部分士兵爬到小泉村的房屋顶上，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尽管第一集团军的士兵是陆战队出身，基本都会游泳，但在恐怖的洪水面前也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率先跑到山坡上的卫元忠看到这一幕，眼眶都快瞪裂了。整整一个师18000人，大部分都没能跑出来。看这洪峰的高度，恐怕要冲出去几十公里才能逐渐放缓消散。这么惨重的损失他这个集团军司令难辞其咎。正当他沉浸在痛苦之中时，一旁气喘吁吁的参谋长开口道：“司令，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转移出来的士兵需要您指挥。”后者现在都不敢去想此次会死伤多少王府士兵，因为他这个参谋长也同样有责任。只是当务之急是赶紧调整部署，让后面的七个师避免遭受同样损失。卫元忠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听到这番话立刻清醒过来，急忙开口道：“立刻联系112和113师，他们的位置离咱们最近，这两个师一定不能再出事了。”虽然主电台已经被洪水淹没，但通信兵还背着便携式的移动电台。这款小电台通讯距离不远，但足够现在使用了，信息可以让天上的侦察机转达给友军。“是。”后者见司令恢复了冷静，心里稍稍踏实。“还有，立刻统计111师的伤亡情况，看看咱们现在还有多少人，多少武器。”“我这就去做，司令。”十分钟后，统计结束。转移到山坡上的部队零零散散共有4000人，只能凑出两个满编团。至于武器弹药，更是几乎没剩下什么，除了手里的狼牙步枪外，他们现在只有一百多挺暴雨轻机枪。重机枪和各式火炮因为太重了，一个都没带出来。卫元忠看着连营区都没了的部队，一时间悲从心起，无法抑制的痛苦涌上心头，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慈不掌兵，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变得比常人更加铁血。在略作思考后，他就下达了以己方部队所在山坡为基础构建防御阵地的命令。王家炸开大坝，不惜让黄河下游变成一片沼泽，肯定还留有后手，他们不得不防。剩余两个团的士兵在他的指挥下开始有序重组编制，依靠周围地形构筑简易的机枪阵地。暴雨轻机枪已经是他们现在最强的“重火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