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灾难

众人闻言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商人，骂骂咧咧的相继退回了村庄。商人见状，十分后怕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几百人要是暴动起来，他这个小商人可阻挡不了。好在龙国是法律严明之地，百姓们还是对帝国抱有很大信任的。此时船上的舵手从侧舷窗户处探出脑袋，呼喊道：“徐爷，你看东边的海面，有点不对劲啊。”此时火山灰已经大量弥漫开来，舵手也看不清楚远处海面的情况。不过徐爷是货主，航海经验丰富，这事交给他来定夺准没错。徐爷闻声扭头看去，东面的天空和大海一片迷蒙，根本看不到海天交界线在哪。他从伙计手中接过望远镜，把倍率调到最大，再次望去。依稀能够透过烟尘看到一些黑灰色的海水。一般只有海啸能够将水底的泥沙和杂质卷起来，使海水浑浊成这种颜色。想到这，徐爷饶是跑了半辈子海贸经历过无数风雨，心脏也不由得猛然一跳。他急忙低头看向旁边的沙滩。果然，现在还不到退潮的时候，可海水却诡异的在迅速回退，露出之前被浸泡过的区域。这是海啸波峰临近的标志。徐爷脸色陡然一变，用几乎破音的吼声喊道：“是海啸！！！快，所有人下船，往西边山坡上跑。”说完他竟然不等别人，丢掉望远镜扭头就跑。奔跑间发觉长袍碍事，直接三两下脱掉扔在路边。周围众人见到他连贵重的望远镜都丢弃，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机敏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跑了起来。“婆娘，你别拉着七娃了，去把小丫抱上。”“徐爷，你等等我啊徐爷。”“发生啥事了，这么匆忙？”“……”众人反应不一，搞得码头一片混乱。但海啸可不会等他们，不到五分钟，刚刚退去的潮水就随着海啸波峰的抵达又涨了上来。幽深到令人发慌的海水冲过沙滩，迅速蔓延到陆地上。海啸高度超过5米，比一般的房屋都高。最先遭殃的是码头停靠的众多商船，吨位稍小点的直接掀翻，被水流裹挟着上了岸。然后是海边的木质房屋，因抵挡不住海水狂猛的冲击破碎成一片片形状各异的木片。水流在冲上陆地后，卷起了大量地表沙土，所以颜色又从黑灰色变成了棕褐色，或许现在用洪水称呼它更合适。大片沿海建筑物被洪水淹没，无数来不及撤离的百姓消失在洪流中。而跑得最快的徐爷成功爬到了一处小山坡上，躲过一劫。放眼望去，此时松巴县沿岸，几乎找不到一处不被淹没的地方，无数还活着的人飘在水面，挥舞着肢体想要求生，但身躯还是不受控制的被洪水带走。徐爷无能为力的看着眼前一幕，目光呆滞的喃喃道：“希望陛下早点知道这里的情况，派人来救灾。”装煤的商船早不见了踪影，此时他最担心的不是损失财产，而是吃饭问题。一波海啸下来，陆地变沼泽，他缺水缺粮能活过这几天都算老天爷保佑了。他们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人是住在火山跟前的那几个村庄。因为火山灰突然喷涌出来，使得大量来不及跑出灰尘范围的人窒息而死。再加上流出来的岩浆点燃山下树木，他们的村庄直接被一场森林大火烧成了灰烬。好在当地官员还是在通讯中断之前，把火山喷发的相关情况汇报了上去。像这种突发重大自然灾害，所有当地内阁官员都有权力越过上司，直接将情况报告给京城。……李逸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因为内阁还联系了驻扎在爪哇州的海军侦察机，让其到现场勘察情况，确认灾情。毕竟不能随便有个灾害报告就去打扰皇帝，李逸又不是闲的不行。好在海军侦察机的飞行员十分专业，他不光测算出来了这次受灾的范围有多大，还通过测距仪量出来了火山喷发的烟柱直径。地震和海啸都是一时的，但火山灰可能要经历很久才消散，所以估算火山灰喷发量是非常有必要的。李逸看着手中打印出来的电报，陷入了沉思。“三公里”，这是火山灰烟柱的直径。他仔细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却根本找不到一个喷发量如此恐怖的真实范例。很多小点的山，山体直径也不到三公里，可这次喷发的火山，光山头烟柱就有这么粗。“难不成要爆发一次‘小冰河时期’？”李逸疑惑的呢喃道。历史上不是没出现过大规模的火山喷发，只是当时人们的技术水平不足，根本测量不出来火山灰喷发量和造成火山喷发的地震等级。但是李逸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前世明末的几十年间正是地球上次小冰河时期最寒冷的阶段，全国范围内夏季干旱、洪涝相继出现，冬天奇寒无比，广东等地狂降暴雪。连年的自然灾害使得粮食绝收，民不聊生，至崇祯年间，饿殍遍野，人竞相食，自清军入关，全国人口不足一亿。这样的影响对大明王朝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以这次松巴火山喷发的体量，恐怕火山灰会突破大气的对流层，在平流层中飘浮很久。这会造成气候的连锁反应，甚至导致今年全球粮食减产。经历过重大灾难的人都知道，人类不论科技多发达，在大自然面前都十分渺小。地球也许只是“打个喷嚏”，反映到人类社会就是一场天地浩劫。到时候就不是收复幽州要死多少士兵的问题了，而是粮食欠收会饿死多少百姓的问题。龙国是目前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粮食问题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一旁的云明见李逸迟迟不说话，出言提醒道：“陛下，经爪哇州内阁官员估算，目前松巴地区受灾百姓数量已经达到10万，还在持续增加中。”李逸闻言回过神来，看向大殿门外晴空万里的蓝天，开口道：“命令第二特混舰队立刻南下，配合内阁和财务部展开救灾，按之前制定的紧急预案来。另外，朕要亲自去松巴县一趟，确认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