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进退两难

裴宣博听到夜北倾这样说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但是他仍不敢相信。自从圣上继位之后，已经铲除了不少异己，如今朝中再也没有能对夜北倾带来威胁之人，自己虽然没能帮圣上带兵稳固朝堂，但是也是违背道义为他做过不少刀口舔血的事，为何如今要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能够完成这件事的臣子那么多，为何夜北倾偏偏让自己去，裴宣博想不通也不愿想，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大义，坚持的信仰是对还是错。裴宣博起身，直视着夜北倾的双眼，不亢不卑的开口回道：“臣不知陛下有何要事要与臣商议。”夜北倾放下奏折，摇摇晃晃的从高位的龙椅上起身，慢慢踱步往前走出几步，然后对着裴宣博开口说道：“如今孟相已经认罪伏法，朕有意让裴卿坐上那个位置，不知裴卿对此事有何高见？”裴宣博听到此话，一脸惊恐的模样仿佛难以置信般猛地倒退几步，而后突然跪在地上给夜北倾直接磕了两个响亮的头。这边的唐宝强隔了半个承乾殿都能听到那震天响的“咚咚”两声，可把他也吓了一跳，要不是镜头已经稍微切过去只能隐隐露出唐宝强一角衣服侧影，唐宝强刚才非得穿帮不可。其实也没必要这般敬业吧，等路司渊抬起头来准备继续说台词时，唐宝强都看见小孩头上红通通一片了，他不禁又是一阵感慨，这年头什么活也不好干，来拍个戏也得偶尔负个伤，演员们当真是太难了。裴宣博抬头用一种唐宝强难以言说的表情对夜北倾开口说道：“陛下万万不可，臣资质尚浅，恐怕难以担此大任，朝中可用能人义士千千万，陛下绝不能为臣惹得有异心的贼人心有微词，臣不求有高官厚禄，只求能辅佐陛下千秋。”不得不说，这台词写的是非常漂亮，唐宝强在心里吐槽，要是李朝能有这水平的文笔，要是有这等忠心耿耿有勇有谋的臣子，朕也不用再担心朝政，一定可以躺在朕的龙榻上高枕无忧了。夜北倾疾走两步将裴宣博从地上扶起来，唐宝强心里有数，此时到了该二人浓情蜜意互表欣赏的时候了，看到此情此景，连他一个堂堂一国之君都忍不住入了戏，不得不说秦衡这个影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秦衡的带领下路司渊的演技也是突飞猛进不容小觑啊！只听夜北倾一脸我非你不可的神情，惜才的开口说道：“裴卿无需多言，这个位置除了你当今世上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爱卿就是朕心中唯一人选，裴卿无需担心众人会因此颇有微词，朕已经为你想好了主意。”听到这里，就算裴宣博是个傻子他也该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眼前的场景不正是应了那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将裴宣博逼到这份上了，他根本拒绝不了这皇帝的安排啊。唐宝强又在心里为裴宣博这个角色捏了一把汗，这何止是一个惨字了得，要是让他饰演这个人物，他倒真不一定能演好自然流露的情感。裴宣博颤颤巍巍诚惶诚恐的顺着夜北倾的搀扶站起身，而后悲切万分的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有何高见？”镜头一点一点拉进二人，听到裴宣博终于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口了，夜北倾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始进入正题：“如今孟相已经认罪伏法，他是朝中重臣府中门生众多，毕定有不少心腹对孟相的死忿忿不平，未免诸人心生异心做出有损家国的行动，裴卿还是替朕前去看看，若是没有，此举也必定能予满朝文武见证爱卿的衷心。”此话一出对裴宣博的打击是极大的，他想到了可能是让他查抄丞相府，但他没想到圣上的意思竟然是无论何人格杀勿论，他自入仕以来便住在丞相府，府中夫人嬷嬷对他都甚是不错，这让他如何狠的下心去做这等残忍的事。更何况这些圣上不是不知道，他恰恰是因为知道自己与丞相府如此密切的联系才提出让他前去，可是那些夜北倾口中丞相府心有异心的门生，都是他的昔日同窗啊！他如何下得去手，他如何面对恩师曾传授他的忠义。看出裴宣博的不忍心和面上的抗拒，夜北倾一下子冷了脸，他又开口了，不过这次不再是平和的语气，而是带上了帝王的威严，他淡淡的对裴宣博说道：“裴卿也不必如此犹豫，朕这么做必然有朕的考量，左右事已成定局，不过是换个不同的刽子手替朕行刑而已，若是裴卿不愿意，朕自会找旁人前去，裴卿会念及往日恩情给相府满门留个全尸，只怕旁人到时却不会，裴卿若是见得相府众人尸横遍野的模样，到时可千万别再来怨朕狠心。”听到夜北倾这么说，裴宣博已经心如死灰了，他知道夜北倾骨子里是怎样冷血的人，能从一无所有默默无闻的小皇子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定是与旁人不同，定有过人之处，到裴宣博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已经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爱卿不必再犹豫了，朕并不是时时都有耐心等每一个臣子做决定的。”耳边传来夜北倾的催促，裴宣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退缩了，早在恩师死在自己刀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然没有退路了。沉了沉语气，裴宣博开口应道：“微臣遵旨，必不辜负陛下所托。”其实此事落在裴宣博手中当真是比交给别人来做好得多，能不能留个全尸是一回事，要是当真是现实发生的故事，按唐宝强的分析，他也完全可以假装应下再偷偷为丞相府留下一两个活口，这可比活儿落在别人手中赶尽杀绝来的强一些。不过唐宝强能想到的可能性，自然旁人也想得到，更别提写过无数爆本的优秀编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