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辅之点了点头,来到屋子里。炭盆里的火还在燃烧。“王爷,您在南门郡做的事,我已经知晓!”李睿听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看来,我还是有一些小觑了赵老的手段,这两日的事情,这么快便已经传到了赵老的耳朵里!赵老退下来之后,在凉州,也没闲着啊!”“王爷!”赵辅之笑了一声:“我毕竟是个读书人,弟子众多,所以这消息自然也就多了一些!”信你个鬼!李睿有些无语,这老狐狸嘴里没啥实话,看来还是对自己有些不太放心!不过这也正常。“只不过有很多事情我也理解不了!吕青这个人非常谨慎,可他这次所做之事,却是有些莽撞了!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急需在短时间之内,聚拢大批量的钱财!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的通!”李睿沉吟片刻,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赵辅之。“短时间内聚拢钱财?”忽的,李睿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下来,咕嘟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你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赵辅之也看到了李睿的神情,面容凝重问道。“昨日,本王去了一趟万香楼……”李睿深吸一口气,而后接着道:“闻人姑娘,和本王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什么话?”赵辅之急忙询问。“若是有一日,凉州沦陷,您当如何?”李睿冷静道。赵辅之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睿:“这,当真是那个闻人姑娘所说?”“不错!”李睿点了点头。赵辅之的面容严峻,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慌乱。“匈奴!”赵辅之深吸一口气,而后接着说道:“若是猜想不错,怕是匈奴有动静了!”李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赵辅之:“可,匈奴如今敢进犯凉州?”匈奴残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它们的骑兵异常可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正是因为这一支高机动性的骑兵,所以他们进可攻,退可守,不仅仅对凉州产生威胁,更是对北胡也构成危险。如若不然,北胡也不会那么着急购买武器自保。但是,凉州之地,却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首先,各地郡守虽然看起来草包,也各有心思。但是谁也不敢真的让凉州落入到匈奴手中。所以,一旦外敌来犯,肯定都是一致对外!而且,凉州境内势力错综复杂,可山匪也是大周之人,对于匈奴北胡,没任何好感,若是他们进犯,山匪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在没有外敌的时候,凉州乱成一窝粥。在有外敌的时候,凉州就会拧成一股绳!这便是凉州!就算退一万步,这匈奴真的有攻下凉州的本钱,可他们守得住么?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的暴脾气,绝对不会任由凉州落入到匈奴的手中。所以,对于凉州的策略,匈奴一直都以劫掠和骚扰为主。就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可也绝对不会停留。“王爷!”这个时候,赵辅之的目光郑重:“匈奴之中,亦有高人,对凉州已是垂涎三尺,凉州再往西走,便是苦寒之地。他们苦心经营,并且四处劫掠,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入主凉州!”“所以,万不可大意!”李睿眉头紧皱:“本王有两个问题!”“王爷请讲!”赵辅之虽然着急,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此等大事,并不是三言两语便可以捋顺的。“第一,万香楼,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为何能够得到如此多的信息?”“第二,吕青居然和匈奴之间有关系?他难道不怕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么?”听到这两个问题之后,赵辅之也微微点头。“第一个问题,我知道的也并不多!”赵辅之微微摇头,而后接着道:“唯一知道的是,万香楼是一个情报组织,但是好像却没有特殊效忠之人,而她们也很少向外渗透,反而都是等待情报入内,算得上是一个情报的汇聚中心。”“集散地?”李睿有几分淡淡的心惊。赵辅之愣了片刻,而后顿时笑了起来:“王爷的这个说法倒是有趣,不过却也异常贴切。不错,万香楼并未刺探许多情报,更好像是一个情报的集散地。可,万香楼背后,定然是有一股势力,可这势力是谁?又是为何创办的万香楼?谁也不清楚。”“不过,目前为止,万香楼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能让我们接触到许多我们原本无法接触到的信息!”赵辅之的声音很轻:“所以,王爷平日里,可以多去逛逛!”“咳咳,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李睿点了点头。“至于第二个问题!”赵辅之深吸一口气:“吕青此人,乃是一名天生的棋手!”“王爷,会下棋么?”李睿轻声询问着说道。李睿挠挠头,竟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过了片刻之后,只得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接着道:“略懂,略懂!”“这吕青行事,有一准则,那便是可以赢,也可以输!”“可以输?”李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是太懂赵辅之所说的这番话。“赢则通杀!输则提子!”赵辅之简简单单,说了八个字。“嗯?”李睿多少有些不太理解,只能够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赵辅之,等待其解释。而赵辅之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察到李睿没有听懂一样:“很简单,若是赢,他会赢得很漂亮。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是输,他也会从中提取足够的好处,以待后来!”“那岂不是,不会输?”听到这里,李睿再一次感受到了吕青的可怕。深吸一口气,而后接着道:“这吕青,真的如此可怕?可,若是吕青如此可怕,为何只不过是一个凉州一个郡守?”郡守一职,虽然不小,而且负责一地事务,掌管大权。可,整个大周,共有大大小小的郡,六百余座,也便是有六百余个郡守。其中,富硕之地不知凡几。无论如何,也没有道理屈居在一个小小的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