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浑河的河水一样,安静的流淌着。摸不着,留不住,只能感受的到。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了,从离开天津算起,朱舜在辽东已经待了半年多的时间,真正和建奴大规模交战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寥寥十几天的时间,其他时间他不是在整编军队,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发展民生,如今随着浑河之战的胜利,应对沈阳的建奴几次反扑之后,朱舜才闲了下来。那一日的祭奠,朱舜并没有说煽情的话语,更没有搞什么演讲,只是进行了一次部队检阅,把那些俘虏的投降建奴的明军军官浇铸成铜像跪在烈士陵园门口,朱舜就带着人离开了,不过临走时有人发现信王凝望着东北方向良久,许多人都明白信王在看什么,那个方向正是萨尔浒的方向。可是朱舜并没有像大家猜测的那样直接对着萨尔浒方向进攻,反而开始沉寂下来,整顿部队,发展民生,这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这也让在沈阳城的黄台吉松了一口气,在几次派兵进攻明军遭到明军炮火的热烈欢迎之后,建奴开始害怕了,这一仗对于建奴来说打击太大了,从最西边的义州到现在的辽阳,一路败仗,损失了大量的汉民不说,最关键的是就是建奴自身的人口也遭受到了巨大损失。战场上的损失本来就不小,最关键的是义州到辽阳以南的所有建奴都成了明军碗里的菜,特别是从南边逃回来的建奴报告信王已经和东江镇联系上了,黄台吉就知道,义州到辽阳以南的建奴回不来了,本身人口就不多的建奴,这一下没了半条命。这还是人口的损失,那些经验丰富的将领损失直接让黄台吉差点吐血,义州城的守将不说,因为当时守将是一个甲喇额真,不是旗主,但是接下来的广宁城杜度,浑河边上的代善,多铎,还有他的儿子豪格,代善的儿子都在浑河之战中死去,还别说辽阳城的守将阿敏了,四大贝勒,现在只剩下他和莽古尔泰了。这是莽古尔泰命不该绝,正蓝旗就是他的部队,可是因为在去年进攻右屯卫不利被黄台吉猜忌,没有参加征伐朝鲜不说,还被闲置起来,自家的正蓝旗也被豪格暂领参加了这一次的浑河之战,当时派出去十万军队,建奴自己的军队有三万多人,最后逃回来的只有寥寥不到三千人,建奴自己更是逃回来了不到一千人,连一个甲喇的人数都凑不齐,这让黄台吉差点吐血。林林总总,这一次辽东战役,建奴自身消失的人口超过十万人,其中建奴军人就有四万多的,本来总共才六万多的建奴军人,这一次可以说老命已经丢了,这还不算其他民族的人口损失。现在的建奴只有苟延残喘的份了,要不是朱舜还有自己的目的,绝对会挥师北上,彻底的消灭建奴,正因为这样朱舜消停下来后,黄台吉也松了一口气,苟延残喘就苟延残喘吧,只要小命保住,一切还有机会。与建奴的紧张不同,随着第三集团军在辽东的胜利消息传回大明,整个大明开始沸腾起来,特别是阿敏,多铎,豪格,代善以及代善的儿子人头和杜度本人被押解回京之后,整个明朝陷入了沸腾的海洋,报纸和人们的口口相传,让这个消息从山海关一直向着整个大明蔓延。其中最高兴的地方是皇庄和天津一带,自家王爷打了胜仗,他们焉有不兴奋的道理?当然在这欢乐的海洋中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比如说江南的一些人,建奴的失败让他们犹如死了自己老娘一般脸色难看。“信王好样的,一战歼灭四万多建奴,真是大快人心。”“恩,这颇有一战定乾坤的气势,当贺。”“叮”酒杯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大笑声。“我说老家伙,这一次看似信王繁花似锦,可是里面也隐藏着危险啊。”“恩,信王现在站在高峰上,可是脚底下就是火山口,说不定就要爆发了。”“唉,那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大明中兴。”“两位在聊些什么?”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说话的两人赶紧起身施礼。“微臣见过圣上。”“你俩呀,这么长时间了还和朕客气,赶紧坐下,陪朕喝一杯。”这是皇宫内,幕僚团的办公地方,幕僚团这是黄运泰来到京城后建议天启改的名字,毕竟顾问团在现在来说接受的人不多,还不如改成让现在大明人能接受的幕僚团,不过就是名字的更换罢了,天启也就同意了。那俩在为朱舜担忧的就是孙承宗和黄运泰。“我刚听见你俩在议论信王?”三人坐好,天启皇帝让魏忠贤去给自己拿一副碗筷,就开口询问。“恩,现在信王很危险。”孙承宗知道天启皇帝和朱舜的感情,再加上他曾经是两人的老师,所以率先开口。“恩,我知道,现在那些大臣已经开始串联了。”说着天启皇帝从袖口里掏出一封折子递给孙承宗示意他们看看。孙承宗一脸的凝重,看过折子之后,脸色变得涨红,这是气急了的征兆。黄运泰看到孙承宗的脸色变化,也知道折子上的内容不是什么好话,有了心理准备的他在看完折子后差点暴走。那些人想干什么?摘桃子也没这个摘法,让袁崇焕去接替信王的位置不说,还准备接受建奴的投降,说什么两者之间久经战争,受苦的是那些老百姓,今年信王打了胜仗是不假,可是耗费的军资也是庞大的,现在大明境内天灾严重,朝廷应该把那些军资用在民生上,正好建奴有意议和,趁此机会,朝廷应该议和,以休养生息,让百姓们喘口气,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后面的东西就不能看了,因为信王在浑河边上建立烈士陵园,让后金和大明中间产生裂隙,又重启战争的风险,建议拆除,并且还要治信王的罪,说他包藏祸心,这尼玛不是扯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