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双簧

可以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郑芝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清的府邸。朱舜的信王府现在人很少，不加上朱舜一家，整个王府不超过二十人，只是维持了王府最基础的运转，不像其他的达官贵人那样，府邸内的家政服务人员成百上千，这让诺大的王府显得很是冷清。而且信王府的另一大特色就是，在王府的家政人员岁数都不小，而且身体都不是太好，整个王府到处充斥着一股药香味，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里是一个医馆。“刘妈，交给我了，你去忙其他的吧。”就在郑芝龙打量着客厅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响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哈哈，郑将军久等了，本王没能亲自迎接，还请海涵。”朱舜端着茶壶还没进门就哈哈大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岂敢岂敢，是末将打扰王爷了，不请自来，还请王爷多多包涵。”郑芝龙赶紧起身对着朱舜施礼，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气质轩昂的年轻人在百姓心目中有多高的声望。“哈哈，算了，我根本不是读书人，这么说话太别扭了，随意一点，来，喝茶。”朱舜哈哈大笑着说着，同时给郑芝龙倒了一杯茶。“我来我来，岂能让王爷您亲自给我倒茶，这真是折煞小人了。”“客套个啥，坐着，一个粗人非得学文人那一套，你不别扭，我还别扭呢。再说我这人，没那么多的规矩。对脾气了，就是老农也可以来我这里坐坐，不对脾气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我都不搭理他。”朱舜的话让郑芝龙心里一动同时也感觉有些亲切。“对了，就你一个人来了？你的那一帮兄弟了？”朱舜有些疑惑，要知道郑芝龙和他的那一帮兄弟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这让朱舜有些疑惑，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这一句话让郑芝龙心里一突。“他们今天没来，今天就我一人来拜访一下王爷。”“哦，那他们今天没口福了，本来想着今天人多，我还要忙呢，没想到只有你一个，这下好了。”说着话，朱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势坐在郑芝龙的旁边。朱舜的话，让郑芝龙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同时心里也很疑惑，朱舜为什么这样说。“今天我可是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这下可要浪费喽。”朱舜很是随意的说道，同时很没形象的一口把茶杯里的茶喝完，这让郑芝龙眼角抽抽，但是不知怎么的，郑芝龙感觉这样的王爷更加让人亲近。“王爷说笑了，在下的可是很能吃的，再说信王府的美食已经流传天下，在下向往已久了。”“得得得，和你说话真是费劲，不要在下在上的，还王爷？能当饭吃？看得起了就叫一声老弟，看不起了就叫一声信王，我看你一点不像海上的汉子，不豪爽。”朱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相比于王爷，朱舜最喜欢的还是当一个平头老百姓，最起码不用操那么多心。仔细打量着朱舜有些不耐烦的神情，郑芝龙感觉眼前这位在民间声望很高的王爷，并不是在作伪，心里没来由的一送。“哈哈，我也感觉别扭，说实话叫你老弟我还真叫不出口，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但是从年龄上来说，我比你虚长几岁，叫你老弟，也说得过去哈。？郑芝龙有些忐忑，但是不知怎么地心里隐隐有些感动。“这才对嘛，咱们的老话说得好，年长者为尊，今天咱兄弟俩就不谈身份地位，只论年龄。”“好，你这个老弟我认了！”郑芝龙在这一刻彻底的放下心来，同时对于朱舜的好感大增。“对了，我看兄弟府上有些冷清，这是为啥？”说到这里，郑芝龙把藏在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太穷了呗，养不起太多的人，就凭我的那么些俸禄，养这不到二十号人已经很吃力了。”在朱舜没穿越之前，明朝的官员俸禄可是很低的，这几年才稍微好一点，那还是因为朱舜给天启皇帝说的一句话，高.薪.养.廉，官员们的俸禄才大幅度的提高。不过相比于官员们，大明的每一个王爷可是很富的，当然这是以前，自从朱舜穿越过来之后，明朝的王爷是一天不如一天，到了现在更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去找合适工作，朱舜也不例外，现在王爷已经不值钱了，每年没有专门的拨款，朱舜现在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些俸禄生活，再加上他还资助了一大批人，日只能有多好过？想起有关于朱舜的传闻，郑芝龙微微有些动容，这一段时间，他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朱舜的传闻，其中有几项当初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中两条就是，信王把自己的一大半俸禄和皇室的拨款都资助给了贫困人口，第二就是信王是全天下最穷的王爷。“哈，不说这些，老哥给我说说海上的情况呗，一直想去海外转转，但是政务缠身，一直没能成行，真是遗憾。”朱舜打了一个哈哈，有些好奇的向着郑芝龙打听着海上的情况，特别是有关于和西夷人海战的情况。原历史上，在今年发生了澎湖海战，但是现在没有打起来，不过局势已经很紧张了，所以雄踞南方的郑家与西夷人的冲突愈发激烈起来，根据布谷鸟收集的情报得知西夷人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还没准备好，朱舜可以想象如果等西夷人准备充足之后，在南方海域发生的战争将超过原历史上的澎湖海战。其实郑家的投靠，这方面的原因也占据了一部分，相比于布谷鸟才开始涉足海外，继承了经营多年的刘香海盗势力，郑芝龙对于南方海域的情况比朱舜更加了解。正因为害怕西夷人的实力太过庞大把自己灭掉，郑芝龙才不得不选择北上寻求朝廷的支援，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次北上，他看到了大明海军隐藏的强大实力后，他熄灭了渔翁得利的心思，转而想把自己融入到大明海军这个强大的势力之中。“先把这里收复，把西夷人彻底的赶下海，再考虑这里，在这里布置重兵，就有了和西夷人决战的底气，如果想彻底的把西夷人弄死，可以先占据这里，把战线往外推，这一片小岛屿，咱们就和他们呢慢慢玩，时机一到，把这一遍彻底地占领，南边的这一片海域就是咱华夏人的内湖了。”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已经铺上一张地图，朱舜的手指先是从澳门划过，然后是东番岛，接着是马六甲海峡，再然后就华夏南边画了一个大圈。此时的郑芝龙一脸兴奋的看着地图，他感觉到朱舜的计划有很大的可行性。“我说，你俩有完没完了，这都几点了，我都快饿死了。”旁边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让两人一愣，接着朱舜就想翻白眼了，自己的这一个便宜哥哥，真是太吓人了。“老哥，这就是咱们伟大英明而又无耻的皇帝陛下。”在古代如果不是别人介绍，皇帝长什么样根本没人知道，当然除了那些整天能见到或者以前见过的，显然郑芝龙不在这个范围内。听了朱舜阴阳怪气的介绍，郑芝龙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朱舜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行。“微臣拜见皇上，皇上……”“好了，免礼吧，在这里没有君臣，刚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德约，赶紧的，我们都快饿坏了。”天启皇帝赶紧阻止郑芝龙的大礼，同时对着朱舜抱怨道。“你就知道吃，老哥，走，咱们到厨房讨论去。”朱舜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同时把一旁略显有些懵圈的郑芝龙拉到自己身旁。“嘿，臭小子，郑爱卿留下，我们君臣有话说，你赶紧的去忙你应该忙的事情。”天启皇帝，突然板起脸，对着朱舜说道。朱舜看看站在自己一旁的郑芝龙，再看看板着脸的天启皇帝，最终还是一个人钻进厨房忙活起来。“坐吧，在信王府可以随意一些。”天启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郑芝龙，这让郑芝龙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谁让天启皇帝气场那么强大。“谢皇上。”“信王宅心仁厚，不忍心看到华夏人手足相残。”待郑芝龙坐下之后，天启皇帝品了一口茶，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这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大明海军的实力，你也看到了，那是信王一手打造的，具体的对比朕也不太清楚，但是听那些海军将领说，灭你们没有太大的难度！”这句话一出口，让郑芝龙的面色大变，本来就不敢坐实，现在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微臣知错。”郑芝龙这几天可是见到了大明海军的强大实力，不要说现在的他，就是再加上那些西夷人的海上实力也很难有胜利的把握。“信王的心太软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和信王。”看着头杵在地上郑芝龙，天启皇帝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天启皇帝比朱舜更适合当皇帝的地方，朱舜的性子有些软，对于人心把控不足，不像天启皇帝，那可是把人心把控的死死地。“微臣定不会让皇上失望，愿为大明效死！”